; 众人屏息。
一名年轻的共觉者颤抖着问:“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苏萝没有立刻回答。她缓缓起身,走向桃树,从枝头摘下一片尚带露水的叶子。叶脉中浮现出新的字迹,墨色深如血痕:
>**“敲响它。”**
她转身,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满脸稚气的孩子,有曾戴镣铐如今自由行走的旅团成员,也有曾在体制内挥笔定人生死、如今低头忏悔的心理学家。她轻声道:“不是由我来敲,也不是由某一个人来敲。这口钟,必须由‘我们’一起敲响。”
“可……怎么敲?”有人低声问。
“用你们说过的每一句话。”苏萝举起那片叶子,“用你们哭过的每一滴泪,写过的每一个字,握过的每一只手。这钟不靠锤子震动,而是靠**心声的共振**。”
她将叶子轻轻放在钟顶。刹那间,叶片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金线,渗入铁钟的裂缝之中。紧接着,第二道光亮起??来自一名少年,他曾因说出“我恨我自己”而崩溃大哭;第三道,来自那位前教官,她终于写下“对不起”三个字;第四道,第五道……越来越多的人走上前,或低语,或书写,或将手掌贴在钟身上,诉说着那些藏了一辈子的话。
“我小时候偷过同学的铅笔,我一直没敢还。”
“我其实不喜欢我丈夫,但我怕孩子受苦,所以一直没离婚。”
“我嫉妒我妹妹,因为她比我更勇敢。”
“我曾经举报过邻居,就因为她说了一句‘政府也不一定全对’。”
一句句话语汇入钟体,如同溪流归海。铁钟的锈迹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暗金色的本体,符文流转不息,仿佛整座大陆的记忆都在其中翻涌。当第一百零七个人将手放上去时,钟身突然剧烈一震,发出第一声真正的鸣响。
铛??
不是清越悠扬,而是沉重、浑浊、带着撕裂般的痛感,像是三百年的沉默终于被强行撬开。所有人耳膜刺痛,心头剧震,仿佛灵魂被狠狠撞击。有几个孩子当场跪倒,嚎啕大哭;几位老人则仰头望天,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可就在这悲鸣之后,第二声响起。
铛??
这一声,清澈了些,带着一丝暖意,像是冬雪初融时的第一缕阳光。
第三声,更稳,更亮,仿佛有人在远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