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他们不是让你不能说,是让你**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说过**。”
苏萝缓缓起身,将钟片贴在唇边,轻声哼起那首童谣。音符流淌而出,不高亢,不激昂,只是平稳地、温柔地,在空气中振动。
忽然,桌上的录音机“咔”地一声,红灯亮起。
所有人屏息。
磁带开始转动,清晰录下了她的歌声。
“它能录了!”年轻人惊呼。
“因为钟片在共振。”苏萝放下钟片,“我的声音承载了三百年的记忆、亡者的遗言、桃树的钟音、静听塔的回响。这种频率,他们暂时还无法剥离。”
她看向众人:“但我不可能永远在这里唱歌。真正能打破沉默的,是你们自己的声音??哪怕一开始只有一个人说,哪怕说完后世界假装没听见,也要说。”
“可……我们怕。”一名少年低头,“怕说了也没用,怕被当成疯子,怕连累家人……”
“怕是正常的。”苏萝蹲下身,与他平视,“我年轻时也怕。怕问题太蠢,怕惹怒师长,怕被孤立。但林渊告诉我:‘如果你不说,你的恐惧就成了别人的枷锁。’”
她站起身,环视全场:“现在,我想请你们每个人,说一句话??任何一句真心话。不用大声,不用完整,只要说出来。”
长久的沉默。
终于,老妇人颤抖着开口:“我……恨了三十年。恨那个举报我丈夫的人。可今天我才敢说……其实我也曾举报过别人。”
录音机“沙”地一声,磁带再次失真。
但苏萝笑了:“没关系。你说出来了。这就够了。”
接着,少年低声说:“我不想当兵……我不想杀人。”
又一人说:“我爱的人,是同性。”
一句接一句,声音越来越轻,却越来越密,如同春雨落进干涸的土地。
录音机依旧无法记录,但苏萝将钟片贴近耳畔,轻声复述:“我听见了。我都听见了。”
忽然,钟片震动。
不是嗡鸣,不是轻响,而是一道清晰的旋律??七个音符,短促相连,恰如北斗七星的节奏。
与此同时,茶馆外,一阵风掠过屋顶,镇角那座废弃的静听塔残骸上,一根锈蚀的风铃轻轻一颤,发出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