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虽未全响,却已破局。
“他们开始怕了。”苏萝微笑,“因为你们的声音,已经触碰到那个‘容器’。”
“什么容器?”青年问。
“那个被困在水晶里的孩子。”她将钟片收回胸前,“他正在学习人类的语言,而每一份未被听见的真心,都在为他注入力量。当他说出第一句话时,所有被剥离的声音,都会以另一种形式回归。”
夜深,众人散去。苏萝与青年留宿在镇外一处废弃驿站。月光洒在沙地上,宛如霜雪。
艾莉娅悄然现身,坐在屋檐下,肩上的红布条在风中轻扬。
“你今晚冒险了。”她说,“让他们说话,却无法保证被记录,万一他们因此被报复……”
“总要有人先承担风险。”苏萝望着星空,“三百年前,那些跪着写字的亡者,不也明知无人会读,却仍用脚趾夹笔吗?”
艾莉娅沉默片刻,忽而问:“你真的相信那个孩子能醒来吗?他被困了三百年,承受了千万人的沉默,精神早已破碎……”
“但他还在回应。”苏萝抚摸钟片,“就像桃树能在焚毁的灰烬中重生,就像静听塔能在无风之夜齐鸣,有些东西,一旦种下,就再也灭不掉。”
她仰头,看着第七星:“林渊临终前说,‘别让钟声变成新的禁令’。我一直以为,他是怕我把‘说话’变成另一种强制。但现在我懂了??他真正怕的,是**我们说完之后,又回到沉默**。”
艾莉娅轻叹:“所以你明知道北方危险,还是来了。”
“因为沉默正在进化。”苏萝站起身,走向马车,“它不再用刀剑,而是用疲惫、用怀疑、用‘说了也没用’的幻觉来吞噬我们。如果我们不反击,下一代的孩子,将不再梦见有人听见他们,而是梦见自己永远张不开嘴。”
翌日清晨,他们启程前往边境哨站。沿途村庄愈发荒凉,墙上刷着标语:“和谐源于自律,稳定来自沉默。”孩子们在操场上做操,动作整齐,却无口号声。
哨站位于山谷隘口,铁门紧闭,岗哨森严。门口立着一座新装置??银白色金属柱,顶端镶嵌着黑色晶体,形似竖耳。
“声纹过滤塔。”青年认出图纸,“传说中能识别‘非稳定言论’并自动消音的设备……我以为只是谣言。”
苏萝凝视那塔,忽然冷笑:“他们管这叫‘维稳’,其实是在筛选人性。只允许说‘平安’‘幸福’‘感谢’,却不许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