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的指尖刚触到消费者寄回的碎渣,纤维就 “簌簌” 散在掌心 —— 原本坚韧的芦苇纤维,现在像晒干的脆饼,一捏就成粉末,竹筐的断茬处还沾着淡蓝色的唾液痕迹(小糯米检测过,是降解纤维的标志)。“500 套全这样!” 汉斯的哭腔从听筒里钻出来,背景音里有老人的抽泣声,“有个荷兰老太太说,这是她给孙女买的生日礼,现在只剩一筐碎渣!欧盟消协要赔 120 万,18 家品牌全跟咱们终止合作了!”
基地外的吵闹声震得窗户发颤。150 户农户举着 “还我 40 万灌溉损失” 的牌子,老秦站在最前面,手里攥着枯死的槐树苗,叶片发黄卷曲,根须干得像铁丝:“90 座雨水棚全塌了,没水浇地,10 亩苗都死了!你要是再没纤维、没陶瓮,咱们今年就全完了!”
林薇刚要说话,王大姐背着半袋手工纤维冲进来,袋子里的芦苇叶还没撕干净,纤维沾着泥土:“就剩这点了,够编 20 座棚,剩下的 90 座怎么办啊!” 运营小张抱着 30 个残次陶瓮,瓮身上的裂缝用胶带粘着,有的瓮底还漏着水:“12 个县市就找到这些,装不了多少雨水,再这样下去,剩下的苗也得枯死!”
原料仓库的门 “咔嗒” 一声被锁上。3 家供应商贴完 “欠债还钱” 的纸条,指着账户余额说:“就剩 6000 块,连陶土都买不起,要么还钱,要么搬东西抵债!”
联盟群里的消息更让人心沉。山西染坊发了张 “启星纤维 - 陶瓮全包协议” 的照片,配文 “认清现实,别再扛了”;河北竹编、安徽剪纸、河南手作跟着转发,还在行业群发了 “基地纤维加工工艺参数”,启星的人立刻评论:“传统手作的工艺早该淘汰,咱们的仿手工纤维才是未来”;老赵手作发来私信,语气发抖:“启星说要举报我原料不合格,我…… 我没办法,他们要你的制陶配方,要不…… 我给他们吧?”
“没办法?咱们老祖宗靠手工制陶、手工加工纤维活了几十年,现在怎么就没办法了!” 婆婆突然从老陶轮的木轴里抽出张泛黄的纸,陶轮上刻着 “1932”,木轴裂缝里还沾着红陶土,“你爷爷 1932 年在山区,没陶瓮就自己烧,没纤维就自己加工!这里有他的笔记,写着‘本地红陶土加芦苇灰,柴火烧的陶瓮耐冻,手工捶打的纤维更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