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说:“送她回去。她喝酒了,看着她。”
岑叔没动,试探说:“小夫人哭成那个样子,跟个无赖一样,估计弄不走。少爷,好歹她是小夫人,真的不让她留下?”
傅池宴没说话。
小夫人?
傅家的人是不是忘了,他跟姜意意早就离婚了。
她不是他的妻子,他也不再是她的丈夫。
哪里还算是小夫人。
可……这么叫,也没错。
傅池宴这辈子的女人和老婆,除了姜意意,也不会再有别人。
岑叔见傅池宴心意已决,不可更改,任何人也劝不动,也就没说什么,转身离开。走两步,听到背后傅池宴叫他。
“岑叔。”
回头,听见傅池宴深深叹口气,无奈和妥协,背影清冷中透着落寞和孤寂。
傅池宴说:“她想留下,就随她。”
不想再看到她蹲在地上伤心欲绝的哭,跟个小可怜一样,失失落落。路上被人丢弃不要的哈巴狗都没有她可怜委屈。
岑叔走了。
没多久,房间门口有窸窸窣窣声,脚步很轻。知道外面是谁,傅池宴并没有开口。他低垂着眉眼眼神平静,望着自己的双腿,甚至轻微抬一下脚就不能够,眼底的沉郁被他隐藏在深处。
里面是滔天的巨浪。
顷刻间,能阴暗下来吞噬一切所有。
他眼睛轻轻闭上。
不再多想自己废了一双腿,变成了一个残疾人的事情。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同情。尤其,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姜意意的眼泪。
不需要,她的怜爱。
想到在院子里姜意意说的话。
有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
当初,他要是死了,没有醒过来也好。
至少这样,不必——
也不用,面对自己的残缺。
他的高傲,自尊,骄傲,全部被那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击毁,碎落的不堪一地。
身和心遍体鳞伤。
可是,他并不后悔。
时间倒流,再有可以选择重新来过的机会,他依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保护他心爱的人,依然会躲不开的时候那么做,会调转方向盘,把生的机会留给姜意意,把危险留给自己。
死了,也没什么。
偏偏,他没死,残了一双腿。
姜意意吸着鼻子,大气不敢出一声的,小心翼翼又忐忑的轻轻推开门,门推开,一眼就看到屋子里背对着她,坐在轮椅上面对窗口的男人。他背影清冷,透着沉沉的孤寂。
姜意意一步步靠近。
也不知道傅池宴此刻在想什么,竟没有发觉有人靠近。直到身后的人停下来,红着眼,然后一双手臂忐忑又决绝的从背后圈住他的肩膀,然后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傅池宴这才回神。
姜意意轻轻低喊:“傅池宴。”
她怕他拒绝,下一秒说冰冷的话,她胳膊圈的死死的,脸抵在他的侧脸,她威胁又声软说:“我不会走的,打死我也不会走。傅池宴,我是你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