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橘回到家,刚换了鞋,便听到开门的声音,门打开之后,纪景安出现在门口。
他二话不说,径直走进来,也不换鞋,就那么沉着脸,在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转悠了一圈,最后用质问的语气问姜南橘,“你不是跟周泽彦结婚了吗,为什么现在还是一个人住在这里?”
姜南橘原本不想理纪景安,但是他问出的问题,却让她莫名有点心虚,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纪景安,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聊吗,大晚上的跟踪我,又未经允许擅自闯进我家,就是为了问这种,跟你毫无关系的问题吗?”
纪景安头脑清晰,目标明确,并没有因为她的几句话而被绕进去,依然不依不饶盯着她,“别转移话题,姜南橘,我问你话呢,你老实回答我,为什么结婚了还一个人住?是你们感情出问题了,还是你压根就没有……”
姜南橘飞快地打断他,“都不是,我们很好,夫妻之间的私事,就不劳纪先生费心了。”
纪景安向前走了两步,在距离她很近的地方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无形之中给姜南橘带来一种压迫感。
“小橘,别想骗我,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你从来都不擅长说谎。”
姜南橘刻意回避着他的注视,“不得不说,你的想象力真丰富。你不相信我说的话,要不要现在把结婚证拿出来给你看?”
“所以你还是不肯说,是吧。”纪景安磨了磨牙,曲起食指的指节,在嘴唇上飞快地抹了一下,“好,那我现在就去找周泽彦,亲自问问他,看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虽然纪景安大部分时间,都是冷静而理智的,可是姜南橘知道,若真把他惹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何况是大半夜去砸周泽彦的家门,这种可操作性强,并不算复杂,只需要一张厚脸皮的行为。
姜南橘慌了神,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用身体挡住门,生怕纪景安会真的出门去找周泽彦。
“纪景安,我自问离婚之后,一直跟你划清界限,保持距离,从未招惹过你,你现在又凭什么这样对我?即使我跟周泽彦的婚姻只是名义上的,但起码我带了十足的真心。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没有结婚,也不会再跟你在一起。”
纪景安忽然安静下来,整个人静止在原地,眼眸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一丝苍白又苦涩的笑容,在他的脸上缓缓浮现。
“其实,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再跟我在一起。”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某种无力的空洞,“有时候,我宁愿你怨我恨我,因为你心软,只要我死皮赖脸地缠着你一阵子,我们总会有冰释前嫌的那一天,我总能把你哄回来,可是你没有。”
纪景安沉沉地叹了口气,眼神通透而清明,仿佛许多事情早已了然于心,“你回国之后,既没有把我当陌生人,也没有对我恶意相加,一直客客气气的,可我就是知道,我在你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再也不会给我任何机会了,对不对?”
房间里本就有些阴凉,下过雨之后愈发湿冷,薄薄的毛毯此时也失去了御寒的作用,姜南橘只觉得全身发冷,凉意从四肢百骸汇集到心里,胸口结了冰似的,呼出来的气都是凉的,说出来的话也带了尖锐的冰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