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时分出现在地平线上的第一缕微曦晨光。
透过门缝看出去,刚好可以看到纪景安坐在客厅的办公桌前,桌上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他应该刚洗过澡不久,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正对着电脑,微微皱起眉头思考,同时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
姜南橘试着坐起来,可刚刚起身,便是一阵天旋地转,软绵无力的身体又不受控制地倒了回去。
纪景安看上去仿佛身心都沉浸在工作中,注意力却不自觉地分出一部分,用来时刻留意着卧室里姜南橘的动静。
其实在她试图坐起来的时候,纪景安就已经听到细微的响动,起身过来查看,刚准备推开卧室的门,便听到里面传来姜南橘模糊的声音。
“景安。”她仿佛呓语似的喊了一声,“我想喝水。”
人在不甚清醒的状态下,思维往往是直来直去,不会拐弯的,会卸下刻意的伪装,所以无论是说出的话还是做出的事情,大都是出于本能,发自本心。
而姜南橘方才喊出他的名字,那种不经思考的下意识的依赖,说明他在她心目中至少已经占据了一席之地,哪怕只是个小小的角落,也足以让人欢喜。
刹那间,好像有某个开关被无意中触动,纪景安的脑海中自动开始了一场烟花表演,无数色彩斑斓的烟花,争先恐后地砰砰砰炸开,这一刻,他的脑袋里面比夜晚江边的夜空还要绚烂。
纪景安的脚步顿了一下,继而很快收起漫无边际的窃喜,推门走进去,顺手扭开床头灯,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的人,“你自己坐起来喝,还是要我喂你?”
纪景安可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料到她半夜会口渴,所以事先已经在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温水。
姜南橘睡眼惺忪地扶着纪景安的胳膊坐起来,从他手里接过水杯,随口问:“你怎么还不睡?几点钟了?”
“下周医院开年会,有点手术资料需要整理,弄完我就睡。”纪景安抬起手,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差几分钟就两点了。”
“已经这么晚了啊。”姜南橘揉了揉眼睛,模样看上去像极了徐曼秋最近养的那只乖顺又黏人的小猫,“不急的话就先睡吧,白天再做。”
“没关系,还剩一点就结束了。”纪景安无所谓地笑了笑,“白天的时间不工作,专门用来陪你。”
水的温度刚刚好,不冷不热,姜南橘捧着杯子喝了几口,朦胧的睡意渐渐退去,意识开始回归原位,面前纪景安的脸也变得清晰起来,然后她才看清楚,他在笑。
纪景安不仅在笑,笑得还相当灿烂,笑容甚至掩盖过了脸上浓浓的倦意,同时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姜南橘被他盯得有些莫名其妙,顺手把杯子递给他,“不喝了——你笑什么?”
纪景安接过杯子,转身放在床头,听她这么一问,并没有急着回答,反而笑意更深了。
“刚才你表现得不错,值得表扬,起码晚上喝水知道喊我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样自己摸索着下床,一不小心还摔个跟头什么的。”
纪景安微微低头看着姜南橘,“我知道你从来不喜欢麻烦别人,有什么事也总是憋在心里,不肯轻易对别人开口,可是小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