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把围裙拿在手里,愣愣地看了片刻,从电视柜进针眼里,又用剪刀把扯坏的带子略微修剪了一下,原原本本地缝了回去。
大捧的玫瑰花束四散在地板上,露出原本隐藏在精美包装纸地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像极了这摔散满地的花。
平日里她用体面的衣着和风轻云淡的姿态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只向外人展示最优雅得体的一面,可是在纪景安面前,她却总是不知不觉中就会拆下那层包装纸,露出隐藏在得体外表之下,那个并不怎么好说话的,敏感别扭又软弱的自己。
姜南橘背对着门,蹲在地板上收拾满地狼藉的花,开门声响起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自己因为太过担心纪景安而出现了幻觉。
外面天寒地冻,纪景安出门之后才发现忘记穿外套,也没有来得及换鞋,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粗线毛衣,手里还拿了一袋白糖,哆哆嗦嗦地开门走进来,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这大过年的楼下小卖部连生意都不做了,买袋白糖还得跑到小区外面的超市去,冻死我了。”
姜南橘一直沉在谷底的心忽然雀跃起来,莫名有种失而复得的欢喜,表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你不是走了么?”
“我就是吓唬吓唬你,哪儿能真走啊。”纪景安蹲下来跟姜南橘平视,把冻得通红的双手使劲搓了搓,才伸手去捏她的脸,“一吵架就把我往外赶,这是哪里学来的坏毛病,必须得改。以后你跟我吵跟我闹,哪怕是打我骂我都行,但是不能赶我走,你就不怕万一哪天我真生气了,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姜南橘心疼地拉过纪景安的手,放在嘴边哈了两口热气,她咬着嘴唇犹豫了半晌,细细地捏过他的每一个指节,最后才鼓足了勇气开口说:“我当然怕,可是我也怕你误会我,更怕你平白无故冤枉我,你明知道我爱的是你,却偏要说我忘不了傅棋深。”
没有人能抵抗得住温柔的力量,何况是姜南橘这样不急不缓,轻声细语,带了点委屈,带了点歉意,还顺带着表了个白的绕指柔。
纪景安心里残存的那点星星点点的火气瞬间消失不见,他所有的炸毛都奇迹般地被姜南橘抚平,内心平整而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