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对人体解剖十分熟悉,知道人的脖子两侧,胸锁乳突肌区有左右两条颈总动脉,她知道即使力量悬殊的情况下,怎样做能要了宋建国的命。
宋暮歌举起碎瓷片,从背后出其不意地对着宋建国青筋暴起的脖子,毫不留情地狠狠割下去,鲜血顿时像喷泉一样涌出来,喷起一两米高,白纸糊成的天花板上溅出一片猩红。
怕宋建国没有死透,她又紧紧地握着碎瓷片,在他的脖子上用力补了几刀,直到他渐渐停止挣扎,直至完全没有了呼吸,浑身是血的宋暮歌才面无表情地放开他,起身掏出手机拨打了110自首。
姜南橘听周泽彦讲完整件事情,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只觉得浑身发冷,思维停滞无法思考,那只在法治频道中看到过的耸人听闻的案件,竟然如此真实地发生在身边熟悉的人身上。
许久,姜南橘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思维由情绪主导变回理智主导,“我对法律不是特别了解,但是宋小姐有精神病史,这一点应该很关键。”
周泽彦摇摇头,面色如灰,“我已经请了律师,律师说虽然有精神病史没错,但是暮歌已经承认,案发时她思维清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就是完全拥有对自己行为的辨认和控制能力,所以肯定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那小暖呢?”姜南橘忽然想到了什么,急急地问,“小暖现在在哪里?”
“小暖是唯一的现场目击证人,警察把她带走去协助调查了。”
提起宋小暖,周泽彦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又一次失控,他把脸埋进双手,立刻就有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指缝中渗出来,争先恐后地落到地上。
“暮歌原本是不想带小暖一起回老家的,方阿姨说过年哪有不全家团聚的,我觉得有道理,还帮着劝了半天,好说歹说才把她们一起送上火车,没想到……”
急诊室的窗户没有关严,半打开着,呼啸的北风肆无忌惮地吹进来,毫不留情地带走姜南橘身上所剩无几的热度。她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叹息,想起曾经对周泽彦说过,认为宋暮歌配不上他这么好的人,配不上这么大团圆的结局。
她当时并无半分恶意,只是见到周泽彦的一往情深,又想起宋暮歌之前的所作所为,随口发几句牢骚,没想到却一语成谶,如今想起来,不免有几分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