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悲愤之下,他整个人面目扭曲狰狞,难以言喻。
“静塞军,敢死营。”
贾珍瘫坐在太师椅上,面色惨白如纸,手指死死抠着紫檀木的扶手,指甲几乎要崩裂。他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忽然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呜咽,整个人蜷缩起来,肩膀剧烈地颤抖着,那是痛到极处却哭不出声的悲鸣。
此时折返回来的贾政见状,不由得眉头紧锁,脸上带着同族的悲戚与无奈。
他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声音低沉地劝道。
“珍哥儿,事已至此,还需节哀,保重身子要紧啊。”
他斟酌着词句。
“那贾珏,自投了敢死营,幽州是什么地方,北疆烽火连年,那敢死营更是十死无生的去处。他便是浑身是铁,又能碾几根钉。”
“战死沙场,不过是早晚的事。这、或许便是天意,借胡虏之刀,了结这段冤孽,你又何苦再耿耿于怀,徒伤自身。”
贾政试图让贾珍看开些。
“你如今不到四十,府里姬妾也不少,好生将养些时日,再努力耕耘一番,未必不能再得麟儿,延续东府香火。若一直沉湎于仇恨之中,损了根基,岂非得不偿失,蓉哥儿在天之灵,想必也不愿见你如此自苦。”
“放屁。”
贾珍猛地抬起头,双眼赤红如血,里面燃烧着疯狂的恨意,直直地瞪着贾政,嘶吼道。
“政叔,你说得轻巧,再得麟儿,延续香火,哈哈哈,我只有蓉儿一个儿子,他是我唯一的嫡子,他死了,被人像宰畜生一样给杀了。”
贾珍猛地站起,身体因激动而摇晃,手指颤抖地指着贾政。
“不像你,你们西府人丁兴旺没了宝玉,你还有贾环,还有贾兰,你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能等,等那天杀的小畜生在边关被乱刀砍死,我等不了,我一刻都等不了。”
贾珍的声音凄厉而偏执,充满了无尽的怨毒。
“我一闭眼,就看到蓉儿躺在那茶馆冰冷地上的样子,看到他那双没闭上的眼睛,他死得那么惨,你让我怎么想开?怎么节哀?”
他一步步逼近贾政,几乎是在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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