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淳猛地掀翻案上茶具,瓷片迸溅着撞上那两只紫檀木箱。
箱盖震开一道缝隙,珠光宝气刺痛他的眼睛。
王淳扑到箱前,抓起一把东珠又任由它们从指缝滑落,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重谢?好个重谢。”
王淳癫狂地低笑。
“只怕有命拿没命花!“
他忽然跌坐在地,冷汗浸透月白中衣。
英国公那双冰封般的眼睛在脑中浮现。
“军法从事“四个字如丧钟般回荡。
王淳太清楚那位英国公治军之严了,去年有个参将驰援迟了半日,就被当场斩于帅旗之下。
“七处军堡,十二时辰。”
王淳哆嗦着爬向舆图架,手指在羊皮纸上慌乱划动。
“南口、八达岭、居庸北关。”
每念一个名字,王淳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军堡去年就被赫连人砸得只剩残垣断壁,三百人,怕是一千人都守不住一日。
帐外忽然传来亲兵通报。
“督军,英国公派人送来军堡布防图。”
王淳惊得跳起,慌忙用狐裘盖住珠宝箱。
来人是个满脸刀疤的老军校,递图时目光如冷电般扫过满地狼藉。
“大帅让属下传话。”
老军校声音平板无波。
“明日辰时,要见七处军堡布防方案及敢死营调遣文书,延误者、”
他刻意顿了顿。
“按贻误军机论处。”
帐帘落下时,王淳瘫坐在珠宝箱旁。
他忽然发疯似的扯开信笺,就着烛火重读那行“事成另有重谢“,猛地将纸团塞进口中咀嚼,仿佛要吞下这催命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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