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被逼到绝路,不得不染血的可怜人。”
贾珏的目光掠过几个面色憨厚的男子,他们眼底还留着未曾褪尽的惊惶。
贾珏忽然停在城墙缺口处,指向堡外漆黑的山野。
“但今夜站在这道墙后,你们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大周军人。”
“这座堡是我们的炼狱,也是我们的祭坛。”
“赫连人的刀会劈开我们的骨头,我们的血会浸透这片砖石。”
贾珏声音陡然拔高,如剑鸣般撕裂夜空。
“可只要有一口气在,我们就要用牙咬,用头撞,用尸体堵住缺口,让那些胡虏知道,大周儿郎的脊梁折不断。”
“今日我们或许是死囚是贱卒,来日,我们的名字会刻上忠烈碑,我们的爹娘能挺直腰杆说,我儿是为国战死的好汉。”
火把炸开一团耀目的火花,照亮少年百夫长眼中灼人的光。
“我贾珏在此立誓,接下来的大战之中,若我后退半步,人人可斩我头。”
““但是、”
贾珏横刀出鞘三寸。
“谁敢畏敌不前,乱我军心。”
刀光映出贾珏森寒的眉眼。
“莫怪军法无情。”
三百条汉子呼吸粗重如风箱,忽然有人嘶声吼叫。
“人死卵朝天。”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吼声越来越响,最后汇成震天的咆哮。
“死战,死战。”
贾珏迎风而立,衣袂猎猎如战旗。
在这座埋葬过无数亡魂的军堡里,三百颗沉沦的心正被淬炼成守国的刃。
深夜,居庸关内。
子时的更梆声在关城内沉闷地回荡,如同巨兽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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