纛染得越发猩红。
战场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赫连士卒都看到了这骇人的一幕。
他们战无不胜的主将,被一支巨弩钉死在旗杆上,尸身还在微微抽搐。
不知谁先喊了声“将军死了!”,恐惧如野火般瞬间蔓延。
正在攻城的士卒纷纷后退,有人直接扔下武器掉头就跑。
督战队连砍数人也无法阻止溃势,主将阵亡的消息比任何军令传得都快。
“将军死了!”
“快跑啊!”
溃散的呼喊声响彻战场。
原本有序的军阵瞬间土崩瓦解,士卒们互相践踏,只想尽快逃离这座吞噬了无数生命的死亡堡垒。
城头上,幸存的敢死营士卒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刀疤脸拖着伤腿来到贾珏身边,看着远处乱作一团的敌军,哑声道。
“百夫长...我们守住了...”
贾珏拄着卷刃的横刀喘息,望着溃逃的敌军和夕阳下兀术的尸体,轻声道。
“传令,救治伤员,清点人数,赫连人不会就此罢休的,另外通报后方,请求迅速为我部补充兵员物资。”
傍晚,南关城军堡内,暮色如血,透过雕花窗棂泼洒进来,将王淳清瘦的身影拉得细长,扭曲地投在铺满军报的柏木大案上。
王淳指尖烦躁地敲击着居庸关以南的布防图,七个刺目的红圈如未干的血痂般烙在羊皮纸上,每个圈代表一座由敢死营驻守的军堡,每个军堡都需要在大战发动之时抵挡赫连铁骑至少十二个时辰。
“英国公这老狐狸。”
王淳喃喃自语,额角渗出细密冷汗。
王淳原本算计着让敢死营到居庸关以南的军堡当炮灰,如此既全了宁荣二府的请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让贾珏死于乱战之中,又能让自己的所作所为顺理成章,挑不出毛病来。
岂料英国公反手就把指挥军堡布防的任务拍在他脸上,七个军堡但凡有一个提前失守,他便要被军法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