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关键的是,贾珏与上关军堡,竟已与他王淳的身家性命捆在了一处!
若是上关军堡早早失陷,胡虏长驱直入,自己必然要被军法从事。
反之,若贾珏真能如钉子般死死钉在那堡塞之上,拖住敌军,便是替他王淳挣得了生机,甚至可能是功劳。
一念及此,王淳心中顿时天人交战,纠结如乱麻。给,肉痛无比,且壮大了那贾珏;不给,则堡垒必破,自己亦将随之陪葬。
帐内烛火摇曳,映得他脸色阴晴不定。
良久,他王淳终是重重一拳捶在案上,从牙缝里挤出命令。
“拨付,按百夫长贾珏所请,补充兵员、粮草,还有那些滚石檑木、盔甲兵器,速速送往上去。”
王淳声音里满是压抑的不甘与无奈。
吩咐既下,王淳略一沉吟,复又提笔疾书。
此事绝不能隐瞒,即便他万分不愿让英国公过早知晓贾珏竟真能站稳脚跟,但也深知,以英国公经营静塞军多年,根基之深、耳目之灵,此事绝无可能长久瞒住。
届时若被揭露自己知情不报,罪加一等。
不如主动呈报,尚可占得一个“调度有方、及时禀告”的名头。
于是,王淳将上关军堡血战、贾珏请援及自己已发兵物资之事,草拟成文,遣快马即刻送往大营。
王淳望着信使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此番抉择,实是形势比人强,不得已而为之。
深夜,静塞军大营帅帐内只点着一盏孤灯,英国公伏在巨大的幽州布防图前,花白的眉头拧成死结。
烛火将他佝偻的身影投在帐壁上,仿佛负着千钧重担。
英国公手指划过居庸关以南的平原时,不由得发出沉重的叹息。
居庸关以南的七个军堡,便是静塞军唯一可守的关隘了。
一旦这七个军堡告破,接下来静塞军便要在幽州附近与赫连汗国的骑兵进行最为残酷血腥的野战了。
至于为何不在七个军堡投入重兵防守,原因也很简单,这七个军堡,本就是为了方便给居庸关补充物资所修建,在设计之初根本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