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贾琏这般伏低做小,甚至称得上“低声下气”地告罪求饶,多少让王淳心中的滔天恶气消散了几分。
他冷哼一声,紧绷的肩膀略微松弛了一丝,但眼神依旧冰冷如铁。他看透了贾琏的恐惧和算计,心中那点不甘与对财货的贪恋终究占据了上风。
“哼。”
王淳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身体向后靠了靠,枯瘦的手指不耐烦地在案几上敲击着。
“琏二爷也不必给本将戴什么高帽。”
“既知难处,便该静待其时。”
王淳语气顿了顿,压低声音,语带森然。
“急什么,大戏才刚开场!赫连前锋的五万大军,如狼似虎,正日夜兼程,不日就将兵临居庸关下。”
他眼中寒光一闪。
“上关军堡那块硬骨头,马上就要迎来真正的粉身碎骨了。”
“那时,刀兵无眼,尸山血海,有的是法子让贾珏那毛头小子合情合理地死在这修罗场里。”
“死得其所,死得光彩,死得无人置喙,任是天王老子,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王淳猛地抬眼,目光锐利如钩,死死钉住贾琏。
“你要他的命,是给你家祖宗交代;但我的命和前程,一样要紧。”
“若你宁荣二府连这点时日都等不及,非要催命、”
他抓起桌上的茶壶,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那便另请高明,带着你们的金银珠宝,另请高人。”
“本将可不想陪你们早早送掉,滚吧。”
一个“滚”字掷地有声,彻底截断了贾琏的任何辩驳。
窗外的夜色已浓如墨染,南关的夜风发出呜咽般的低鸣,仿佛在为这肮脏的密谋和注定更加血腥的未来奏响序曲。
贾琏面色惨白,嘴唇嗫嚅几下,最终在那双毫无商榷余地的凶厉目光逼视下,咬着牙,踉跄起身,踉跄地退出了这间弥漫着背叛与死亡气息的斗室。
时间一晃,转眼过了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