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实。
他们用尽了所有能用的兵卒,押上了部族战士的荣誉与部族存续的未来,将战争退化成了最原始的消耗。
倾尽了所有的力气,付出了赫连啜之外最惨重的代价,依然未能撼动上关军堡分毫。
再强逼下去,那压抑的绝望必然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演变成大规模的哗变。
到时候,不仅无法夺回王子尸首,连他们自己都极有可能先死在部下绝望反戈的刀下。
这已不是单纯的军事失败,而是意志的彻底崩溃。
咄苾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暴戾的红光已被一种深沉的灰败取代。
“败了。”
“彻彻底底的败了。”
他的声音低沉,没有咆哮,却透着无法言喻的疲惫。
“殿下的尸身,我们终究没能带回。”
拔灼紧攥着缰绳,手背上青筋暴突,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他看着城头那道猩红的身影,眼中恨意滔天,几乎要将贾珏生吞活剥。
然而,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心悸。
那个男人,那座堡垒。
五百士卒,硬生生扛住了十几轮等同于毁灭风暴般的冲击,造成己方一万多人的伤亡。
这不是城,这是一个盘踞在燕山余脉上的血肉磨坊,一个吞噬赫连勇士生命的无底深渊。
“退兵。”
执失思力终于开口,声音决绝而冰冷,为这场持续六个时辰的人间炼狱画下了句号。
“传令各部,原地警戒,救治伤员。清理通道后,所有轮换部队,返回居庸关大营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