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火光将他脸庞照亮,那张方正、惯常严肃的脸上,此刻表情复杂难言。
程始的目光飞快扫过贾珏全身,从染血的战袍扫到他平静无波的脸,那眼神深处再无半分月前在戊字帐巡视时的审视与严厉,唯有一种近乎沉重的、由无数军功堆砌起来的深刻敬佩。
月前,贾珏初至大营,不过是个因获罪入敢死营、无人多看一眼的新兵。
月余光阴,弹指一瞬。
程始戍边经年,大小阵仗见过无数,从普通士卒一步步熬到校尉之位,深知边军功勋的含金量。
单挑斥候队是勇,阵斩敌将夺马是悍。
可上关军堡三场血战,以区区数百步卒硬撼赫连数万虎狼之师的狂澜,最终在尸山血海中踏着上万敌尸撤下来。
这已不仅仅是勇悍,这是将战局踩在脚下硬生生磨出来的泼天大功。
每一寸军功都浸透了敢死营士卒和赫连人的鲜血,重逾千钧,无人敢质疑,无人能不敬畏。
程始非常清楚静塞军的规矩,更清楚这份功勋的分量。
眼前这浴血归来的少年英雄,不再是什么获罪的敢死营新丁。
他是一颗刚从尸骸血海中淬炼出来、锋芒毕露、注定要辉耀大周的将星。
假以时日,不,可能就在不远的将来,凭借这份功绩和英国公那毫不掩饰的青睐,这位年轻人必将步入静塞军真正的权力中枢,成为足以左右边陲局势的高级将领。
念及此,程始收敛心神,抱拳的姿势更加恭谨,声音也带着发自内心的敬重。
“贾将军一路辛苦了,大营已得帅帐谕令,专门为将军及所部安排好营区休整。”
“营内热水、饭食、伤药均已齐备,只待将军安顿麾下兄弟。”
贾珏的目光落在这位曾经巡视戊字帐的校尉身上,那份恭敬无可挑剔。
他微微颔首,动作幅度不大,声音沉稳如旧石。
“程校尉费心了。”
“将军在上关之壮举,震慑敌胆,扬我军威!”
程始语气诚挚,毫不掩饰心中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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