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内之事。”
贾珏回应依旧简洁,目光已越过熙攘的人群,投向那座位于军营最核心、火光最明、守卫最森严的中军大帐。
那里才是他此行的终点。
“安顿儿郎们一事,就交与程校尉。”
“伤患弟兄还望程校尉请军医仔细检视,莫要轻忽。”
程始立刻挺直腰背,
“将军放心,末将亲自督办,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贾珏不再多言,翻身下马,动作利落依旧。
赤骅骝由一名敢死营的老兵默默牵过。
他略整了一下猩红战袍的下摆,随后抬步,脚步沉稳坚定,径直朝着中军帅帐的方位走去。
聚集在道路两旁的将士们如同摩西分海般,极其默契地向两侧退开,让出那条笔直通往权力核心的道路。
无数复杂的目光黏着在他身后。
有敬畏,有好奇,有难以置信的赞叹,也有难以言喻的压力。
这支刚刚浴血归来的队伍的核心,这位一身血污却脊梁挺直的少年,正独自一人走向决定他们命运与未来的地方。
他身上那份山岳般的沉静,似乎将周遭营地的喧嚣与方才的骚动都隔绝在外。
火光在贾珏身后拖曳出一道长长的阴影,那道猩红的身影如同投入滚沸铁水的楔子,将整个大营暗流涌动的气氛钉在原地。
穿过一片相对宽敞的校场,避开往来调动的火把队伍,帅帐所在的中军区域愈发肃杀。
卫兵如林,甲胄在火光照耀下泛着沉重的冷光。
守卫营盘的明暗哨卡在贾珏接近时并未阻拦,反而都无声地注视着他穿过。他就像一块磁石,吸引着所有钢铁铸就的守卫的目光,那目光中有警惕,但更多的是一种亲眼目睹传说后油然而生的审视与钦佩。
巨大的中军帅帐矗立在高处,帐帘厚重,里面灯火通明,将帐布映得一片暖黄。
帐前守卫的亲兵队长看到那标志性的猩红身影走近,默然按刀行礼,侧身让开通路,无声地掀开了厚重的帘幕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