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案上的烛火在英国公说话时微微晃动,将他眉间刀刻般的皱纹照得格外分明。
“更紧要者,”
英国公端起案前已冷的茶盏,却未饮。
“贾参将初至玄甲军,当以整军经武为要。”
“铁骑锋芒,需千锤百炼;将士同心,赖主将抚循。”
“这些,都不是朝夕可成之事。”
帐中将领们紧绷的神情微松。
右军主将微微颔首,掌书记的笔尖在简牍上悬停片刻,终于落下。
他们都听懂了主帅的言外之意。
这少年将军的锐气值得嘉许,但眼下还不是行此险着之时。
贾珏抱拳应道。
“大帅教诲,末将谨记。”
“定当勤勉治军,不负重托。”
贾珏的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丝毫被驳回提议的失落。
但那双映着烛火的眼眸深处,却有锐光一闪而过。
贾珏看得分明。
当自己说到“焚毁牧场”“驱散牛羊”时,英国公放在膝上的手指曾无意识地收拢;当描绘“战火烧向草原腹地”时,这位老帅的脊背几不可察地挺直了一分。
那不是否定,而是猛兽嗅到血腥时的本能反应。
英国公希望的,从来都不是守成。
贾珏想起昨夜英国公那句“用赫连人的血染红你的将旗”。
这位坐镇北疆多年的老帅,骨子里流的从来不是守土之血。
他只是缺一把足够锋利的刀,以此插向赫连人的心脏。
“诸将以为如何?”
英国公将问题抛向帐中。
铁壁军主将率先出列。
“大帅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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