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怒。
贾老太太的目光移向窗外,那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庭院,落在了遥远的北疆。
老太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我忧心的……是琏儿这个人。”
“他走了多久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连一星半点的音讯都未曾传回。”
贾老太太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在锦缎褥子上划过,留下浅浅的印痕。
“去时信誓旦旦,言说必除此患。”
“如今贾珏非但未除,反而平步青云,动静闹得这般大……”
贾老太太的声音愈发低沉,如同浸透了塞外的寒意。
“琏儿却像石沉大海,再无半点消息。”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她浑浊的眼珠转向王夫人,那里面沉淀着长久岁月积累下的警觉与疑惧。
“老二家的,你说……琏儿他,该不会……该不会是在幽州那边,出什么岔子了吧?”
“母亲。”
当听到贾老太太有如此担忧之时,王夫人只得强压下翻腾的惊怒与不甘,声音干涩劝慰。
“您也别太过忧心琏儿。”
“虽说音信迟了些,想来定是幽州军务倥偬,或是路途遥远,信使耽搁了。”
“咱们宁荣二府在军中,总还有些故旧情分在。”
“那些人,念在故去的公公当年的恩义,即便不敢明着帮大忙,沿途对琏儿照拂一二,保他平安周全,总是做得到的。”
“想他堂堂国公府长房长孙,身份贵重,断不会出什么差池。”
她说着宽慰的话,目光却不敢直视贾老太太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心底那点因贾琏久无音讯而生的不安,被她强行按捺下去。
贾老太太沉默不语,指尖缓缓捻动着一颗紫檀佛珠,浑浊的眼底深不见底。
她对王夫人的话不置可否,那份关于贾珏的情况书信,如同冰锥刺在她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