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箭靶百步,令旗再挥。
“咻咻咻——”
箭雨破空声尖啸着撕开风沙。
并非齐射,而是三叠连珠:第一阵仰角抛射,箭矢如黑蝗蔽日。
第二阵平射直贯,劲矢撕裂空气发出鬼泣般的呜咽。
第三阵紧随其后,竟是马上扭身回射,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滞。
三轮箭雨落点精准覆盖百步外的草垛群,靶心瞬间插满箭簇,草屑纷飞如雪。
阵列未停,瞬息变向。
贾珏令旗斜指,五百骑如臂使指,陡然裂作五股锋矢。
马匹在高速奔行中侧身移形,蹄尖几乎擦地,骑兵身体紧贴马颈,人马合一的姿态臻于化境。
五股洪流交错穿插,轨迹如织网,却无半分碰撞混乱。
铁蹄过处,沙地上预设的木桩被骑枪精准点碎,碎木四溅。
冲至校场尽头,又骤然勒马回旋,战马人立长嘶,前蹄重重踏地,激起飞尘如浪。
整个变阵冲杀过程,竟无一人失误,一马失蹄。
英国公端坐观台,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浑浊的老眼此刻精光四射,紧紧锁住场中每一个细微动作。
这不是简单的操练,这是将五千斤巨锤化作绕指柔的恐怖掌控力。
半月前,这支右卫营虽为玄甲精锐,却远无今日这般圆融无缺的煞气。
那份沉凝如山、动如雷霆的默契,那种铁与血淬炼出的凶悍,分明是经历了最严酷的战场考验才可能有的气质。
短短十数日,贾珏竟真将这群骄兵悍将彻底打磨成了一把契合他掌纹的绝世凶刃。
此等骑射指挥,此等战阵合击,英国公脑中闪过一丝震惊,最终只化为眼底深处翻腾的惊涛骇浪与一丝压抑不住的灼热期盼。
演练结束,五百骑勒马肃立,校场复归死寂,唯余战马粗重鼻息与汗气蒸腾。
贾珏策马至观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