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记住,姿态放低些,礼数要周全。”
“是,母亲。”
王夫人从惊骇中回神,连忙应下,心中也明白此事重大。
“此去,有两个要紧处。”
贾老太太一字一顿,清晰交代。
“其一,务必探清王淳王大人究竟是何病症,何以严重到必须辞官!问得越细越好。”
“其二,旁敲侧击,打探一下琏儿的行踪。”
“他到了幽州后,是否与王大人见过面?之后又去了哪里?何时离开的幽州?哪怕一丝半点的消息,都不能放过。”
“若文修君那里探不到,她府上总还有别的亲信管事、嬷嬷,总有一两个嘴巴不严的。”
“此事关乎琏儿性命,关乎我两府体面,更关乎未来进退,你需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细应对。”
王夫人心知此行事关重大,肃然道。
“母亲放心,媳妇省得轻重。”
“明日定当谨慎行事,务必探出些实情来。”
“去吧,速速安排。”
贾老太太疲惫地挥挥手,重新靠回锦榻,闭上了眼睛。
荣庆堂内,沉水香依旧袅袅,却再也化不开那弥漫在三人之间、因王淳仓皇辞官和贾琏下落不明而带来的、冰冷刺骨的疑云与沉重的恐慌。
幽州的风暴,似乎正裹挟着不为人知的腥气,悄然扑向镐京这座煊赫的国公府。
居庸关以北五十里,灰黄色的地平线被一道不断蠕动的黑色浪潮吞噬。
十五万赫连铁骑组成的洪流,如同从大地深处涌出的冥河之水,裹挟着毁灭的气息,漫过塞北枯黄的草原。
铁蹄践踏大地的声响并非单一的轰鸣,而是由无数闷雷滚动汇聚成的、低沉而永不停歇的咆哮,足以让最稳固的山峦也为之颤抖。
扬起的尘土扶摇而上,形成一道遮天蔽日的浑浊天幕,将本就惨淡的冬日阳光彻底隔绝,使得白昼如同黄昏般晦暗。
旌旗如林,无数绣着狰狞狼头的玄色、赤色、白色战旗在弥漫的黄尘与朔风中狂乱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