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听来的?”
文修君的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但字字如同寒铁相撞,刮过亭子里的暖风。
“王淳……告病辞官?回京休养?”
王夫人被她看得心头一跳,手里的帕子不自觉地攥紧了。
文修君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她设想过文修君会悲伤、会忧虑,或者强作镇定,却万没想到会是这种惊怒交加。
王夫人连忙挤出一个更担忧、更惶恐的表情。
“是……是我们家那口子昨日下朝回来说的。”
“吏部的文书好像都发出去了……文修君竟……竟半点不知情么?王大人他……他难道不曾与文修君商议过?”
王夫人的话语里充满了刻意的震惊与不解,仿佛在为文修君鸣不平。
“这……这王大人也真是,如此大事,怎好瞒着文修君独自做主。”
“幽州那边天高路远,他若是真病得厉害,身边没个体己人照应,您若是在京里知道了,岂不忧心如焚。”
“商议?”
文修君猛地从锦垫上直起身,方才的雍容华贵荡然无存,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余下被羞辱后铁青的底色,连精心描绘的远山眉都扭曲出凌厉的棱角。
她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唇边勾起一丝冰冷的、近乎狰狞的弧度。
“他王淳,跟我商议?”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裹挟着积年累月的不屑与此刻滔天的愤怒。
她是谁,中宫沈皇后的亲妹妹,下嫁王淳这等破落勋贵,于她文修君而言,从来就不是什么门当户对,而是对王淳天大的恩典。
是她文修君,是他们沈家,赐予了王淳如今的一切——车骑将军的官位,督军静塞军的实权,镐京煊赫府邸的尊荣。
王家那点早已败落的门楣,如何配得上她沈氏女。
这桩婚事,从一开始就是她下嫁。
王淳在她面前,从来只有俯首听命的份儿,何曾有过半分自作主张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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