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王夫人猛地打了个哆嗦。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她喉头滚动,发出嘶哑破碎的呜咽,那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试图穿透麻木与恨意的凄惨。
“母亲……大伯……琏哥儿……琏哥儿遭此横祸……绝非我所愿啊……”
她费力地撑起一点身子,目光在贾老太太和贾赦之间哀切地游移,仿佛想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当初……当初只道是托王大人处置那孽障……易如反掌……才让琏儿携礼远行……若早知幽州是龙潭虎穴……那贾珏如此凶顽狠戾……便是立时要我填了性命……也绝不敢让琏儿损伤半分……绝不敢啊……”
字字泣血,句句含悲。
王夫人试图用泪水和言语为自己开脱,将责任推给“意外”和“凶顽的贾珏”,暗示自己也是被蒙蔽的受害者,对贾琏的性命看得比天还重。
然而,这番看似情真意切的剖白,落在贾赦耳中,却无异于在油锅里泼进滚烫的冷水。
他本就紧绷如弦的神经被这推诿之词彻底崩断。
“嗬——!”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困兽濒死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贾赦猛地一步踏前,魁梧的身躯带着一股腥风,几乎要撞开搀扶他的小厮。
他布满血丝的眼珠死死钉在王夫人那张涕泪横流的脸上,每一道目光都像淬了毒的刀子。
贾赦伸出颤抖的手指,带着滔天的恨意,笔直地戳向王夫人。
“那你……那你此刻便去死……也……也不算晚……现在就去……填了你的狗命……给我儿偿命!”
那嘶吼声嘶力竭,带着父亲丧子后无法宣泄的痛楚与滔天恨意,每一个字都像用尽全力从胸腔里掏出来,带着血腥气,砸在死寂的荣庆堂里,也狠狠砸在王夫人脆弱的心防上。
他不再是尊贵的荣国府长房老爷,只是一个被夺走了唯一嫡子、悲痛欲绝、只想拉着仇人同归于尽的绝望父亲。
王夫人被他这充满血腥味的诅咒骇得魂飞魄散,身体剧烈地瑟缩了一下,像被抽掉了筋骨,再次瘫软下去,只剩下压抑的、断续的抽噎。
这时,一直沉默得如同古井深潭的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