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悬挂的不是长枪重槊,而是便于劈砍的锋利马刀、强弓劲弩和一袋袋特制的火油布囊与桐油罐。
每个人脸上都涂抹着遮掩肤色的草汁泥灰,眼神如同打磨过的黑曜石,冰冷、专注,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长时间的急行军让他们风尘仆仆,但精神却如同绷紧的弓弦,锐气内敛。
为首的骑士正是右卫营参将贾珏。
此时贾珏端坐于赤骅骝之上,猩红的战袍被一件不起眼的灰褐色斗篷罩住。
他微微抬首,望向白羊部营地方向的地平线,那里有微弱的、属于人间烟火的光芒在暮色中隐约浮动。
“将军,”
身旁一名斥候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却清晰。
“已探明,白羊部营地青壮男子十去七八,随赫连王庭大军南下。”
“留守的控弦之士不足三千,分散在营地四周放哨警戒,多聚于营地西侧水源和东侧靠近草料堆处。”
“营内多为老弱妇孺,此刻正是晚炊归牧之时,防备最为松懈。”
“羊群牛群晚归,大多集中在营地西北方向的低洼草场过夜。”
贾珏的目光收回,扫过身边一张张年轻却坚毅的面孔。
这支由他亲手挑选、在短短半个月内以近乎残酷手段操练,植入了背嵬军军魂的精锐,此刻如同待发的弩箭。
贾珏声音低沉,穿透寂静的夜风,清晰地传入每一名士卒耳中。
“全军进攻,目标,前方赫连汗国白羊部营地,攻破营地后,鸡犬不留。”
“喏!”
五千人压抑的应和声汇聚成一股低沉的、令人心悸的暗流,在夜风中回荡,带着铁与血的冰冷气息。
没有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只有最简洁的命令和最明确的目标。
贾珏猛地一抖缰绳,赤骅骝如同得到无声的指令,四蹄轻扬。
“出发!”
整支黑色的骑队瞬间启动,由静至动,快如离弦之箭。
马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