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咽下口腔里的铁锈味,嘶哑地挤出声音:
“回……回将军……标下……幸不辱命……活下来了……”
每说一个字,肋下的剧痛都如同钢针穿刺。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这微小的痛楚驱散更大的痛楚,努力保持着声音的稳定。
他记得贾珏在营帐里最后的话——活下来,用赫连人的血洗刷耻辱。
他活下来了,虽然伤痕累累,但终究是活着从那个血肉磨盘里爬了出来。
“伤,如何?”
贾珏的语气依旧平淡,但问的是伤情,目光却依旧锁在顾廷烨的眼睛上。
“……皮肉伤……不碍事……养些时日……还能为将军……上阵杀敌!”
顾廷烨咬着牙回答,努力想挺起胸膛证明自己,却又一次牵动了伤口,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
“皮肉伤?”
贾珏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近乎无的弧度,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敢死营的‘皮肉伤’,往往是同袍的裹尸布。”
他向前迈了一步,靴底踩在粗糙的毡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阴影笼罩了顾廷烨,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顾廷烨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牵扯着肋下的伤处,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但这痛楚反而让他混沌的头脑更加清醒。
他迎着贾珏那双深潭般探究的黑眸,用尽全身力气将脊背挺得更直,嘶哑但清晰地开口:
“将军!标下……标下已熬过敢死营三场血战,未曾辱没将军刀锋!”
“敢问……敢问标下是否已够格脱离敢死营,晋升校尉?”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从血与火中淬炼出的坚定。
这半月地狱般的经历,早已将他昔日宁远侯府二公子的矜持与优柔碾得粉碎,残存的只有对赫连人的滔天恨火与在贾珏麾下建功立业的执念。
晋升,不仅仅是为洗刷耻辱,更是为了掌握更大的力量,去践行他如今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