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打了几个旋儿,轻轻落在那本《听亡录》的封面上。叶脉清晰,形如掌纹,竟与少年掌心纹路惊人相似。
少年怔住,缓缓伸出手,拾起落叶,贴在胸口。他闭上眼,喃喃道:“谢谢您。”
这一夜,千里之外的京城“无名堂”中,守祠的老妇陈氏忽然惊醒。她披衣起身,推开窗,只见庭院中央那盏长明灯无风自动,灯焰由黄转蓝,继而腾起尺许高,宛如一朵盛开的莲。
她颤巍巍走近,耳边竟响起稚嫩童音:“外婆,我们也想去听故事了。”
她老泪纵横,跪倒在地:“秋娘……是你吗?”
灯焰轻轻摇曳,似点头,似微笑。
与此同时,南方某县的“忆墙”下,数十盏纸灯笼随风轻摆。墙上贴满了泛黄纸条,墨迹深浅不一,皆是百姓自发书写之亡者记忆。一位盲眼老翁拄杖而来,身后跟着孙女。他在墙前驻足良久,忽然开口唱起一段旧调: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人高楼饮美酒,几人流落在荒丘?”
歌声苍凉,却字字清晰。唱罢,他从袖中取出一张宣纸,递予孙女:“念。”
女孩展开纸页,朗声读道:“张阿喜,七岁,死于疫病。临终前对娘说:‘别哭,我去天上当星星,夜里给你照亮回家的路。’其母王氏至今每逢子时,在院中摆一碗米粥、一双布鞋,言:‘儿畏寒,莫让他赤脚走夜路。’”
话音落下,墙上一张纸条忽然无风自燃,化作灰蝶飞舞三圈,落入灯盏之中。灯火骤亮,映得整面忆墙如白昼。
这异象不过一夜之间,便传遍十余州府。人们纷纷议论:《听亡录》所载,并非止于文字,而是真能通幽达冥,唤醒沉寂之魂。更有传言称,每逢朔望之夜,若有人诚心诵念亡者之名,便可听见回应??或一声轻笑,或一句低语,或一阵风拂过耳畔,像极了幼童踮脚唤“娘亲”。
三年后春日,京畿一带突发瘟疫。起初只是孩童发热咳嗽,数日后便昏迷不醒,太医束手无策。民间恐慌四起,传言此乃“怨气反噬”,因近年虽建碑立祠,然官吏敷衍,祭仪虚设,致使亡魂不得安息。
皇帝急召映雪入宫问策。
彼时映雪已年逾花甲,两鬓霜雪,然目光清湛如昔。她未带随从,仅携一匣《听亡录》全集入宫,直趋御前。
“陛下欲救此疫,非药石所能及。”她缓缓启言,“此症名为‘忘忧热’,实为人心遗忘之果。病根不在身,而在魂??这些孩子,皆曾梦见过未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