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儿,便就见着十几个小厮手里举着火把将这院子围起来了。
柳老夫人坐着轿子被抬过来,她的跟前儿拥簇着两个中年妇人。
柳家大房和二房的老太君们都早早的过世了,如今各房里掌事儿的便都是儿子们这一辈儿了,上前说话的是柳家二房的媳妇刘氏。
刘氏身着一件暗紫色直领长袍,发间无饰,夜色之下一身儿黑漆漆的,要不是嗓门儿够大,都看见不她。
刘氏看看那隐隐闪着火光下站着的晏观音,其身着细熟麻齐衰丧服,纤细身形挺得板正,腰间还束着白麻带,长发梳成素髻。
这是一日没回房,衣裳都没换。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晏观音一时回看过来,一双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嘴角带着微翘的弧度,肤莹白如瓷,或许因为奔波,其两鬓落下丝丝发缕,随风轻动。
可明带着笑,却依旧让人觉着疏离。
刘氏眯了眯眼睛,不屑轻嗤:“一点子小事,如今要闹着报官,是要将家里有死人,捅出去闹得满城皆知?好让南阳百姓看这家的笑话?”
“你虽说是掌管家中有过几年,可是究竟也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今夜出了这种事情,你上不报给这家中当家主母,也就是你的外祖母,下又不肯同我们这些舅舅舅母说,你这小姑娘当真是心思重的很。”
“二舅母,这话说的可重,我不敢认,我到这院子连半个时辰都没有,没来得及禀报呢,表婶母您就抬着外祖母过来了。”
晏观音微微一笑,语气甚为平静:“二舅母倒是来的快,也不知这消息是怎么传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表婶母安排好的,就等着呢。”
刘氏气滞,窝了一肚子火,却也是有些出乎意料,本以为今日弄出个死人,能吓唬吓唬这小姑娘,没想到晏观音真是个有胆子的,这会儿子还有劲儿和她辩嘴子。
“你放肆!还敢编排起长辈了,你哪里学来的规矩?!听听你说话的劲儿,哪里有大家的淑女风范,如此的桀骜难管教,只怕是你外祖母的话你也不肯听了。”
刘氏自觉背靠着柳老夫人这个大山,她将腰板挺得直直的。
晏观音心中冷笑,为了她手里头这点子权,这这人算是够能折腾了,不过既然要闹起来,那大家就都闹腾吧,且看能闹腾出什么结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