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却执意道:“什么规矩不规矩,今天听我的。咱们主仆这么多年,早就是一家人了,来,坐下。”
见周氏执意,望舒点头,周嬷嬷和钱嬷嬷对视一眼,这才半是惶恐半是感动地在下首坐了,颤巍巍地端起酒杯。
四人举杯,虽是素酒淡菜,却洋溢着难得的温情与融洽。
那边王煜和黎小昕早已吃饱,见祖母和母亲、嬷嬷们言笑晏晏,两个小人儿对视一眼,来了主意。他
们跑到一边,拿起平日练习用的小木剑,竟学着不知从哪里看来的戏文,咿咿呀呀地“对打”起来。
口中还念着不成调的戏词,笨拙地扭动身体,分明是在做那“彩衣娱亲”的趣事。
这童稚可爱的模样,顿时将席间四位大人都逗得前仰后合,笑声不断,连平日里最重规矩的周嬷嬷都忍不住拿着帕子拭去眼角的笑泪。
正笑闹间,门外有丫鬟来报,安平郡主派人送了寿礼来。
打发走送礼的仆役,只见礼单上不过是些时新尺头、几样精巧摆件,重在心意。
刚重新落座,门房又来报,云娘携礼上门了。
云娘带来的礼物,却让周氏瞬间湿了眼眶。
那是一件亲手缝制的深色外衫,料子不算稀奇,但最难得的是,衣衫前后,用同色丝线,绣满了上百个形态各异的“寿”字。
密密麻麻的寿字,针脚虽不及林望舒外祖母那般细致均匀,却每一针都透着无比的用心与诚挚。
周氏拉过云娘的手,摩挲着她指尖上依稀可见的细小针孔,声音哽咽:
“你呀,如今也是儿女成行、当家主母的人了,何苦再做这些?熬坏了眼睛可怎么好?”
云娘反握住周氏的手,眼中亦含泪光,笑道:
“姐姐寿辰,一年就这一回。家里的活计早不用我动手,做这个,我心里踏实,欢喜。”她又说了许多吉祥话,情真意切。
一时间,花厅内温情脉脉,笑语与感慨交织。
然而,这份温馨宁谧并未持续太久。
夜色渐深,宾客散去,府中重归寂静之时,外院忽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