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盖苏文拼杀了半个时辰,身边只剩百余名亲卫,身上也添了好几处伤口。
眼看就要被唐军包围,他突然勒马转向,朝着平壤城的方向突围。
他知道,只要回了城,还有一线生机。
唐军没有死追,只是远远跟着。
李承乾看着渊盖苏文狼狈的背影,对裴行俭道:
“放他回去,让他接着守那座孤城。他一日在,城内的矛盾就一日不会停,我们只需等着就行。”
渊盖苏文带着残兵逃回平壤时,已是黄昏。
刚进城门,就见高仁政慌慌张张跑来:“大对卢!不好了!城西的粮仓被百姓抢了!守军拦不住,还伤了好几个人!”
他踉跄了一下,扶住城墙才站稳。
抬头望去,城内炊烟寥寥,偶尔传来百姓的哭喊声,城墙上的士兵无精打采地靠在垛口上,连弓箭都懒得举起。
“大对卢,粮仓被抢,粮道又被唐军游骑袭扰,府库余粮只够支撑五日了。”
高仁政躬着身子禀报,声音里满是压抑的颤抖。
昨夜城北叛军又趁夜架起云梯,若不是渊盖苏文带着亲卫拼死砍杀,北城门早已被攻破。
渊盖苏文还未开口,东南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轰鸣。
不是火炮的闷响,也不是马蹄的震颤,倒像是千万面大鼓被巨浪拍打,沉闷又极具穿透力。
他猛地扶着城墙探身望去,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晨光里,大同江的江面正掀起黑色的浪潮。
那不是水浪,而是十余艘通体漆黑的巨舰,舰身比高句丽最大的楼船还要高出两丈,船舷两侧密布着碗口粗的炮口,黄铜炮管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最前端的旗舰桅杆上,一面猩红的“唐”字大旗猎猎作响,旗角扫过江面时,竟惊得水下的鱼群跃出水面。
“那……那是什么?”
高仁政踉跄着后退半步,手指着江面,声音都在发颤。
高句丽世代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