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德温皱起了眉头。
“我希望你没有杀了他。”
乌多随意扫了眼那名卫兵。
“可能没有。”他走回戈德温身边，将提灯举得更高些，“可我还是不明白。”
戈德温的手指划过一长串名字，羊皮纸早已干枯剥落，几片碎屑顺着他的指尖簌簌滑落。
“卡林珊废墟，博菲尔斯是这么说的。
“而且他被你宰了之前也就只吐露了这这些信息。
“我们大可以在跳蛙村耗上大把时间寻找那处废墟，但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你知道跳蛙村附近那片区域有多大吗？
“那儿紧挨着席尔明斯特森林。
“那可是安姆境内最大的一片林子。
“况且森林里头还盘踞着不少邪恶生物与木精灵。
“要是我们找不到一条安全的路径，恐怕这辈子都别想找到那地方。
“但眺望堡里有人知道它们在哪儿。”
戈德温舔了舔手指，翻过书页，眯起眼睛凝视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乌多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脸上并无半分见解。
虽说他这跌宕起伏却又侥幸顺遂的一生里也算学了些本事。
可阅读这事儿，似乎从来都派不上什么大用场。
即便经历过好几次生死关头，他对这一点的看法也未曾改变。
见随从一言不发，戈德温便继续解释道：“要是我在经营一个秘密邪教，一定将它牢牢安置在一处能完全掌控的地方。
“要是我还属于那种在安姆帝国僻静角落里坐拥大量财富与资产的人物，就更会这么做了。
“毕竟那儿远离人们的视线，也远离那些爱管闲事的冒险者和正派教徒。”
“就像伊特玛尔?本?约瑟夫那样。”乌多接话说。
他总算跟上了戈德温的思路。
戈德温点了点头。“没错，这个地点或许不会公开列出来。
“但只要你足够用心，总能在某个地方找到些蛛丝马迹。
“我刚到这边不久便发现，卡林珊人出奇地热衷于用一式三份的文件记录他们的商业交易。
“这或许与当地的气候有关。”
乌多凝重的脸上掠过一丝了然，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他不会留下书面记录的。”他提醒道，“要是那地方被用作异端的据点，他早把所有证据都清理干净了。”
戈德温顿了顿，脸上仅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是，乌多，他的确不会。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没有偷偷闯入军需官的屋子。
“而且严格来说，我们没有违反指挥官下达的任何命令。
“如果查阅档案库的资料都能算得上违抗命令的话。
“所以你该去检查一下那个卫兵，免得他真的死了。”
乌多点点头，快步走向那名卫兵。
戈德温周遭的光线暗了下来，他不得不将桌上的蜡烛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他开始怀念亚瑟在身边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