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亲自扶起一个凳子来,优雅地坐了下去。
然后她目光平淡地看向站在那里,双手绞握在一起,手指几乎变形的,脸色沉郁,仿佛一个三岁受伤孩子一般的燕王。
这个时候她是心疼自己的这个儿子的,可是,她却无法亲近他,因为想起他做的那些事情,她就觉得不可思议,觉得疯狂,觉得罪恶,觉得自己面前的不是儿子,而是魔鬼。
“怎么了,你愿意告诉我吗?”叶贵妃问。
他从小没有朋友,表面上看着和蔼可亲,其实内心极端的阴郁和孤僻。
“你愿意说,我就等你,不愿意,我现在就走……”
叶贵妃看着燕王,燕王却始终低着头。
大约一刻钟时间之后,叶贵妃准备离开。
忽然,燕王跪在她的面前,搂着她的双腿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凄惨,穿透力极强,外面的人自然听到了。
他们以为自己听错了。
阿昙将院子里的宫人赶出去,自己又赶忙回来,因为她担心燕王会伤害叶贵妃。
可她听到的还是燕王的哭声,如奔腾不绝的河水一样悲伤。
燕王哭得就像是个孩子。
叶贵妃伸手轻轻地放在燕王的头顶,虽然她也心疼,但没有动容,面色依然平静,因为她知道,这可能是鳄鱼的眼泪。
这个儿子在三岁的时候性格已然形成,是不会因为这点事情改变的。
“阿彤没有死,但是她背叛了我。”燕王哭完之后,用沙哑的嗓音说道。
“背叛……”叶贵妃问。
“嗯,背叛……”燕王道,“她竟然背叛了我,她竟然也背叛了我……”
“你们都背叛了我,你们一个个,没有一个人对我是真心的,都背叛了我。”
燕王几乎崩溃般地咆哮着。
阿昙冲进来,却见叶贵妃依然安全,便慢慢地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是我对不起你,与其他人无关……”叶贵妃道。
“无关吗?”燕王赤红的眼睛看着叶贵妃。
“他是个太监,一个太监,他怎么能与你发生那种苟且之事,他该死,他太该死了……”
“你知道我知道自己不是父皇的儿子,而是一个太监的儿子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吗?”
“他一开始不是太监,他是个好人,他是为了照顾我,为了照顾你……没有他,我在生你的时候就死了,你也活不下去。”叶贵妃道。
“不,不是这样,不是……”燕王怒吼,声音沙哑,如一头暴怒的巨龙。
“他是你的父亲。”
“不是,我的父亲是皇帝,不是一个太监,不是!”燕王大喊道,他紧握着双拳。
“即使你的父亲有错,那也是你的父亲,何况,那是在我进宫之前……我们发生的事情,这个世界上唯一到死都爱着你的人,只有他,可你亲手杀了他。”
“不,不是,不,他不是我的父亲,不是……”
燕王将叶贵妃重重地推倒在地。
叶贵妃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后背的胫骨也几乎断裂,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