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强是张玉清的老幺儿,最是受宠,芙蕖观察到,问起陈强时,张玉清和廖翠脸的神色,并不相同。
张玉清作为母亲,表现出的是担心,可见陈强怕是彻夜不归;
而廖翠脸上浮现出来的,却是鄙夷和愤怒,可能在怪自己瞎了眼,找了这么个不争气的男人。
芙蕖知道,上一世,陈强有赌博的恶习,经常在外聚众赌博。
看着大厅中的麻将扑克和满地的烟头,这一世,怕也没有变好,想必把赌友带回家里来赌博也是时有发生。
赌徒是个无底洞,十赌九输,再多的钱,都是打水漂,有去无回。
张玉清明显不想再继续陈强这个话题,对着朱志军,谄媚地说道:“朱医生,女婿,你也看到了,我们家的情况就这样,比较困难。”
“以往沈女婿在的时候,倒是经常接济我们,沈女婿一走啊,我们的日子,哎,难过哦……”
说着,张玉清别过头,挤出了几滴眼泪。
张玉清在新女婿面前,故意提到沈伟,那是明着拿沈伟和朱志军对比,看你朱志军以后怎么来接济我们。
张玉清的意思,朱志军也很清楚。
南嘉县地处西南地区,民风开化,妇女能顶半边天,嫁女纳彩礼的风气,起码在城市里,并不浓厚。
通常来说,男女结婚,两家商量着来,经济好点的多给点,经济差点的少给点,大多是为儿女的婚姻幸福出发。
真要收取大额彩礼,在西南地区的民众眼中,就是名副其实的卖女儿。
朱志军这一次,也是有备而来。
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纸包,恭恭敬敬地递给张玉清,道:“阿姨,这点见面礼,你请收下。”
朱志军深爱陈秀, 芙蕖知道,他这封红包,数目肯定不会小。
陈秀也站了起来,从包里拿出两百块钱交给张玉清,道:“妈,这是我给你的过年钱。”
沈伟过世之后,陈秀带着芙蕖,生活困难,给张玉清的过年钱,只有几十元,这几十块钱,还是陈秀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张玉清对此不晓得敲边鼓打边锣拿出来说了多少次。
这一下,见陈秀也这么大方了,张玉清也没有想到是陈秀自己挣的钱,只道是这位朱女婿,财力确实不凡,平日里给陈秀的家用,只怕也是不少。
张玉清一下子收了两个大红包,开心得嘴都合不拢,一迭声地叫廖翠赶紧去煮面。
芙蕖见母亲一下子拿出来两百块钱,心里咯噔一下,生怕继续问下去,陈秀办培训班的事情要暴露,赶紧站起来说道:“外婆,我们就不麻烦你们做饭了,路有点远,我们要回去了。”
廖翠听张玉清喊她去煮面,正在磨磨蹭蹭不想动,听芙蕖这么一说,如同解脱了一般,还不等张玉清回答,连忙接话道:“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哦,下次一定要留下来吃饭哈!”
但愿永远不要有下次!芙蕖在心中翻了个大白眼。
“啊,对了,阿姨,我爸爸妈妈大年初二中午在南嘉大饭店请你们吃顿便饭,到时候请大家务必光临哈!”临走,朱志军对张玉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