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朱志军被带走,芙蕖和谢青川一样,反倒还松了一口气。
去派出所,起码朱志军的人身安全是有保证的。
在芙蕖看来,朱志军这个事,不算是个多么大的事。
这位老者,多半有比较严重的基础疾病,拔牙的时候,疾病突然发作,死在了诊疗**。
不过,八九十年代,人们的生活水平毕竟低下,城里人定期体检的观念都没有形成,更遑论乡下人。
这位老者,或许并不是有意隐瞒自己的疾病,多半也是自己都不知道。
朱志军在这一点上,犯了失察的过错,赔钱是少不了的,但是肯定不需要负刑事责任。
芙蕖也想好了,开牙科诊所多挣钱啊,朱志军出来了,若是县医院和郭德清容不下他,便让他出来自己开诊所!
他和陈秀,一个开教育机构,一个开诊所,都是今后几十年的黄金职业,还怕挣不到钱吗?
死者家属这边,刚才被谢青川和牟锐一忽悠,都动了心思,如今,也就剩下死者的老伴还哭哭啼啼地不愿意老头子被“开膛破肚”,留不下个“全尸”。
“妈,你没听刚才那小伙子说,做了鉴定,可以赔几万呢!”老太太的儿媳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几万?几万是好多?”八十年代,很多农村家庭累死累活,一年到头挣不到一千块,“万”作为金钱的单位,确实是超出一个农村老太太的理解范畴。
“就这么给你说嘛,前村的刘老三你晓得噻。”
刘老三哪个不晓得,十里八乡的能人,跳出农门,吃上了公家饭,据说一年轻轻松松能挣上三千块钱!
“爹这去做个鉴定赔的钱,刘老三不吃不喝要挣十年!”
几万块的赔偿金,被儿媳妇这么一说,终于在老太太的心中有了具象。
老太太低头看着担架上面色越来越灰白的老头子,心中感慨万千。
老头子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脾气还臭,牙齿痛忍一忍不就过去了吗,你老头子的牙齿还能用几天啊?
他倒好,非要一个人气哼哼地到县医院来拔牙,这下好,送了自己的老命了!
不过,他这活不了几年的老命,临到头还能为儿孙挣来这么大一笔钱,这有没有个全尸,好像也不是那么很重要了。
县公安局的民警同志,收到通知,也很快便赶到了县医院。
他们的想法,和谢青川沈芙蕖是一样的。
这种医疗纠纷,只要死者家属同意做医学鉴定便好办,最后不过就是赔钱了事,至于诊室里的东西,病例本这些,走个程序封存带走便是了。
县公安局只是派来了两个民警,走程序嘛,不需要大张旗鼓。
八十年代,人们对牙齿并不是那么看重,只要痛不死,没有哪个往医院牙科跑。
牙科的病人,一直不是很多,所以,县医院的牙科诊室,位于一楼的最后一间,从门诊大厅进门往右,还要经过一条十几米长的过道,才能到达。
这个时候,不管是陈秀芙蕖等人,还是死者家属,都是聚集在门诊大厅,牙科诊室门口,也只有两个小护士在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