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完最后一角田,这才让路安生了病。
冬天里的缺衣少穿,再加上春天的辛劳,他生病倒又好像是注定的事情。
如今田里已经是绿茸茸的一片,因为是新手的缘故秧苗插得有些歪扭,她不在意美观,只担心昨天的雨会把秧苗打翻。
沿着田埂慢慢走着,有时候她会踩进田里将歪了的秧苗扶正——她没有种过稻子,其他作物更不用说了,但儿时她在乡下看过别人种田:育秧,插秧,收割……这些东西她依稀有印象,具体是几月份种下稻子的她不知道,但她有记忆:当早晚天气稍凉,中午的太阳又足以让农人戴上斗笠的时候,稻子就可以种下了。
南方可以种植两季稻,说明南方温暖的日子足够长,她在这时种下去,即便她的稻子会因为没有肥料而长得慢些,但宽容的春日也会余下足够长的时间给它们生长。
昨日的春雨似乎并没有砸坏很多稻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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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雨除了对她和路安,对万物都很温柔。
经过赵悬小心地返工,倒下的秧苗又重新立在有着薄薄水层的田中,五亩稻子在风中摇曳着瘦小的叶苗,风吹过水田,荡起的涟漪一圈接着一圈扩散开来,似有魔力,让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蹲在田埂边恍神许久,直到被一声狗叫拉了回来。
无人的荒野里,除了各色虫鸣外,就是偶尔响起的鸟叫声,就连她鞋子踩在泥巴上的吧唧声都清晰可辨,因此那声狗叫极为清楚,赵悬回过头,看见遥遥的田埂上跑来一点黑影。
那是一条刚刚成年的小土狗,全身黑绒不见一丝杂毛,连眼睛都是黑亮的。在见到自家主人后它很是殷勤地摇起了尾巴。
昨日它一夜未归,也不知野到哪里去了,这时看它还是十分精神的模样。赵悬不是太担心它,回归乡村的小土狗已经很快融入了这里,它比赵悬更像是这里的主人。
她起身,扛过锄头,用眼神招呼它,狗子立刻跟了上去。一人一狗,顺着渐渐明晰了的阳光朝山林里走去。
离稻子成熟还有数月光景,她还得为家中的一人一狗寻找点其他食物。
农田之外便是层层山林,周边的林子已经被赵悬摸得相对熟悉了,里头有各种山木,还有一些竹林,嫩绿与翠绿相间的毛竹林,熬了一冬终于能在这雨水充沛的季节里疯狂生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