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用扁担上的钩子勾住水桶的提手,赵悬担着两小桶水晃晃荡荡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这个村子是她和路安在去年深秋时偶然找到的,村子被群山一层又一层地包裹着,像一颗洋葱,他们迷失了方向,闯入了这里。
或许也不叫迷失方向,她和路安其实并没有目的地,在这片山区兜转了几十天后,天气渐渐凉了,路安身上的那件薄棉衣已经不能抵御深秋的寒冷,一夜过后,赵悬常常看见他的指甲泛着青色。
她身上穿着的棉袄很厚实,但路安不肯和她换,于是在偶然发现这座被遗弃的村子后,她将村子里里外外都查看了一遍,然后思考了很久,对路安说:“要不,我们先在这里住下吧?”
那时他们靠着一堵破墙烤着篝火,路安蜷缩在角落里,正啃着一颗焦黑的地瓜,听到赵悬这么说后他有些诧异,咀嚼的动作稍稍一停,但是很快就回复道:“好啊。”
亮堂的火光映照着他的脸,赵悬觉得那时他应该是笑了一下。
是嘲笑这个草率的决定?还是庆幸终于能安定下来?赵悬不知道路安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可以确定,大疾病爆发五年后,他们这两朵漂泊了几年的浮萍,终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家。
村子是个荒村,已经空置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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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大疾病爆发之前,很多偏僻的村子就已经荒废了,年轻人去往大城市谋生,剩下一些不肯离根的老人固执地留守在这里,像是已经空了树心等待倒去的大树一样,在某些个山岭包围着的小旮旯里摇摇欲坠地活着。
这个村子和赵悬记忆中的那些村子一样:老旧的土坯房子和水泥瓷砖的新房子交错地建着,老房子是村中老人年轻时所建,新的应该是哪家孝顺的晚辈给父母所建。农村建房花费不多,建房时全村人都会来帮忙,建个房子也就出个材料钱,花费比城市里动辄几百万的商品房要少太多,样式不甚新潮,但是胜在坚固。他们现在住的这个村子也一样,一片破墙残瓦的老房中偶尔会有几幢看起来还算新的小房子,用水泥钢筋搭建,甚至连墙上的瓷砖和窗玻璃都是完好的。
村子只有一条路,所有房子都是沿着这条不足三米宽的小路建起来的,偶有小岔道会从这仅容一人走过的小道上延伸出去,整座村子有点像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主路是它的树干,小路则是它的枝丫。树干最下头是水井,再上去是晒谷坪,沿着路往上走,便是挤挨着的农家房屋,走个几分钟,便就是赵悬的家了。
那是一幢简单的三层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