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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悬?”路安艰难地用手罩住了窝在自己胸前哭泣的脑袋,然后摁了摁。
赵悬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她有些惊慌,又有些惊喜,接着她伸手过去探路安的额头,挂着鼻涕又笑了出来:“路安,你退烧了……我、我以为你已经死了!”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又簌簌落下来:“我要被你吓死了!我真的要吓死了!”
他退烧时出了一身大汗,汗凉了衣服和他的皮肤,又因为睡得太熟,倒真的像是死了一样。
“你好了,太好了……”她有些语无伦次地爬起来,“我去给你拿一套干净衣服……”
路安突然觉得好笑,手上用劲,又将她的脑袋摁回到自己怀里。
“今天你累坏了吧?”他问,毕竟照顾病人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
怀里的脑袋摇了摇。
——累又怎样呢?只要他们都还好好地活着就好。
只要,活着就好。
下午炖的鸡汤此刻已经把香味弥漫到了院子的各个角落。
经过数小时的煨炖,一锅子的汤已经变成了奶白色,腌制的鸡肉会比新鲜的肉更加咸香,而小块的笋又会把自身清甜的味道融入这包着油脂的汤里,中和了其中的油腥味,也不需要放盐,撒一把翠绿的葱花做点缀就好。
早上就焖好的饭此刻已经凉了,赵悬没有再去加热,盛了两碗满满的米饭,带着那一锅的竹笋鸡汤走上二楼。
太阳已经落山,蓝色的天空中夹杂着一丝丝的橙红,温度开始下降,白日里的虫鸣换成了另一种调子,昼出的虫子回家了,轮到夜里的虫儿登场了。
为路安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后,赵悬将桌子挪到床前,准备吃饭。往常他们总是双双坐在大门台阶处吃饭,一人一碗一双筷就行。他们从来不在睡觉的地方吃东西,怕食物的残渣会引来老鼠,但今天路安的病刚有好转,赵悬觉得他不应该下楼吹风,因此破个例。
或许应该在一楼的厅子里支一张桌子才行,之前他们过得都太随意了。
将滚烫的鸡汤浇在米饭上,米饭吸收了汤汁很快就会变热变软。赵悬给路安挑了几块肉多好啃的鸡块盖在米饭上,顺道又夹了小几块笋尖。
“笋不好消化,你少吃点。”她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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