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安蹬着三轮,赵悬站在后头的小斗里,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举着电筒为他照着路。在她脚边,放着一床用塑料薄膜包得严实的厚被子,一捆绿油油的小萝卜,三个青南瓜,一袋粗大米,另有几个小坛子,里头依次放着一些腌肉,一罐猪油,以及一罐糖。
里头的每一样不是他俩亲手种的,便是他俩亲手做的。
赵悬有些心疼。
在她嘟囔着收拾东西时,路安倒是在一旁看着她的模样笑出了声:“要不别帮他们了,等那家的男人死了,我们就把他们的羊抢过来。”
正在分猪油的赵悬思考了一会儿,回答:“这不太好吧……”
——她竟然还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真那样做了,我们和那余家三兄弟有什么区别……”她一边说着,一边合上陶罐的盖子,并小心地放到三轮车上。
在营地里企图强暴她的余家三兄弟,也是差点将路安打死的人——这些身强力壮的男人,没有父母,没有妻儿,他们单独一个人就是危险的存在,聚成众后更是如同一群鬣狗。
很可笑的是,营地需要他们来守卫,而营地最不安定的因素也是他们。
路安和赵悬在他们手里吃了很多亏,但也因为这些人,他们很快就熟悉了末世法则。
她和路安很少对陌生人动恻隐之心,但他们还保留着情感羁绊,只要他们知道彼此都活着,他们就一直是人,而不是鬣狗。
到姚家时天色已经透黑了,二人骑着小三轮进入姚家时正看见狗狗提着一桶热水往楼上走,孩子看见他们后还有些吃惊:“我还以为你们走了……”
路安问:“你爸爸怎样了?”
“妈妈把他的手接好了,现在在给他的头缝针……但是爸爸在发烧。”
赵悬抱着被子走过来对狗狗说:“我和你一起上去看看,这是给你家的被子,前几天刚晒过的……”
说着两个人都走向二楼。
姚家所住的房子比赵悬所住的要老上很多个年头,赵悬的房子类似于现代格局,一整套有卧室有厕所。姚家的房子是老式的,所有的房间并在一条线上,楼梯上去就是一条走廊,走廊通所有房间。
二楼三间房,他们住在居中的一间里。
屋子里很暗,只点了一根蜡烛。姚远此刻已经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他枕在章小禾的大腿上,章小禾正捏着一根缝衣针,帮他缝上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