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正巧给上岸的姚远看见了,他一愣:“以前变态也喜欢这样穿。”
“变态哪里穿裤子啊?”
“你真懂。”
“过奖。”
路安轻装上阵,有了几次经验后,他摸藕的速度明显是快了起来,但依旧是断开的多,他瞧姚远那边的收获也和自己差不多,都是断成一截一截的。
这时,从不远处的某个荷叶堆里,传来姚远因为使力而略显低沉的声音:“小路,咱们要不然采几截好点的藕,裹上泥巴,到自己村子看看能不能种起来……诶,这藕又被我拉断了。”
路安回:“这能种起来吗?”
“能吧?春天我挖几节回去种种看,两年就能长起来,也不要跑这么远的地方来采藕了。”
两人就这样东拉西扯的说着话,姚远说他和章小禾商量了,他们准备在下溪村长期住下去,因为大疾病的缘故,迫使大家必须孤独地活着。而这资源丰富的山岭里,正正好可以养活他们一家三口。
“我们一家人和你们小两口做邻居也挺好,离得不远不近,谁家爆了病也不至于连累到另一家。”姚远这样说着。
“我和悬悬去年这时候还在流浪,听遇着的人说过,首都那里还有人继续在研究这种病毒的疫苗,说不定过几年疫苗出来了,我们想回大城市也就回了。”
“这事我和小禾还在营地里时也听说了,那时候偶尔还可以接受到广播,只不过……”姚远的话锋一转,“这事情谁说得准呢,或许疫苗明年就研究出来了,或许再也研究不出来了。当初大疾病爆发的第二年,不是也说有治疗疾病的特效药吗?那时候我爸病了,这种病在医院里还能撑上几天,我妈花了四十万去买那药,结果全被骗了,那是他们老两口的所有积蓄。后来我爸没了,我被困在大城市里回不来,高铁停了,高速不让上。再后来……通讯断了,我和我妈也失联了。”
路安看不到姚远的人,只听到他平静的声音。路安发现姚远和章小禾在某些地方有些相像,他们都是心里包揽着万事,但面上看来总是淡淡的人。
想想也是,末世后的每个人心里都藏着莫大的悲哀,而那些接受不了事实继而精神崩溃的人,不是疯了,就是死了。
姚远继续说:“其实我已经不喜欢大城市了,你不知道那时候,一个千万人口的城市在社会秩序崩塌的情况下有多恐怖,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有人在呼救。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去杀人,为了不被人杀,就杀掉别人……但其实就在几个月前,大家明明都是很和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