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没亮,路安就套上长袖长裤,戴上草帽出门了。他骑着三轮车,车里放着脱谷机、镰刀和大水壶。
这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如果在末世前,这应该是放暑假的时候了,他回想起儿时的暑假,只感觉那时候热得不行,后来经过两轮的割稻他就想那时候的暑假哪叫热啊——整个人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阳光下整整一天,顶着烈日的同时还要劳作,这才叫真正的热。
但他也不傻,趁着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就出门干活,等太阳烈了就回来,不然硬晒会把人晒病的。
起床时他很轻,一旁的赵悬抱着冬瓜睡得正香。昨晚他就嘱咐赵悬不用跟着自己一起上田,扎稻草比他割稻要快得多,所以不需要和他同时出发。
清早的山间还带着些许水汽,空气透着微凉,偶尔有不知名的鸟叫声传来,除了鸟叫,周遭都显得非常安静。
大自然的声音其实很多,风声、树木摇晃的沙沙声,还有各种虫鸣鸟叫……但它们都属于白噪音,很多在人类听来,这些声音都太过顺耳,不去注意就听不见。
此时此刻,天地间一片安静。
在东方连绵的山头上,正透着一点摇曳的晨光。
路安的心情很好,身上也觉得有劲。
到田里时,他看见姚远和狗狗父子两已经在田里割稻了,他们显然来得更早,领口都已经汗湿了。
狗狗的手臂手伤了,虽然养得不错,但姚远也没有让他割稻,同样让他捆扎稻子和脱谷。
这段时间姚远瘦了很多,他要照顾两个人,更加辛苦,他一瘦就容易瘦脸,眼窝和两颊都有些凹陷,显得他更加阴郁。
但外表就仅仅是外表,在看到路安后,隔得老远他就扬起笑来,一脸温和,他们父子两的动作出奇地一致,都向他招了招手。
路安回招了几下,三人都没有说话,姚远和狗狗继续割稻,路安则停了三轮,将脱谷机和镰刀都拿下来,而后检查了一下扎得紧实的袖口和裤脚,再往脖子上拢一条干毛巾,也下了田。
寂静的天地间,多了稻杆被割断的簌簌声,以及人使力的喘息声。
脖子上夹一块干毛巾是很重要的,它会阻止汗液下流,不会让脖子发痒,也不会让虫子钻进衣领里。
经过了近两年的训练,路安干起农活来那叫一个快准狠,他本来就是一个聪明又认真的人,加上耐力极好,一通风一样的操作下来,稻子大片大片地倒下,没过多久赵悬也赶来了,她手搭凉棚,另一手叉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