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像化不开的牛乳弥漫在深山里,松涛裹着湿冷的风掠过山脊,卷起地上的枯槁松针簌簌作响。
陈景伏在一块被岁月磨平棱角的青灰色岩石后,雷明顿700狙击步枪的木质枪托紧紧抵着肩窝,枪身的金属部件在雾色中泛着冷冽的暗光。
他身侧的密林里,蛰伏着三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老虎把粗壮的四肢埋在厚厚的腐叶中,斑斓的皮毛与林间斑驳的光影融为一体,唯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雾霭中亮得惊人,死死盯着前方躁动的野猪群。
黑豹像一捧泼出去的浓墨,贴在一棵老松树的阴影里,连呼吸都压得极轻,细长的尾巴偶尔微微扫过地面,扫开挡路的碎石。
黑熊则趴在稍低的斜坡上,肥厚的熊掌按在潮湿的泥土中,粗重的喘息化作白雾,在鼻尖凝结又散开,脖颈处的鬃毛因警惕而微微竖起。
天空中,三只青年金雕正盘旋成一个松散的三角阵,翅膀划破雾气的声响被野猪的嘶吼盖过,它们锐利的目光穿过晨雾,锁定着下方慌乱的猎物。
野猪群早已乱作一团。
两只同伴被成年金雕抓走时的惨叫声还在林间回荡,剩下的二十多头野猪彻底陷入狂躁。
领头的公野猪足有小牛犊般大小,颈背堆着厚实的赘肉,两根弯曲的獠牙闪着寒光,此刻正仰头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随即领着族群在林间横冲直撞。
它们的蹄子狠狠踏在地面上,将腐叶与泥土掀翻,碎石飞溅中,好几棵胳膊粗的幼松被拦腰撞断,断口处渗出的汁液很快被雾气凝结成珠。
几头母野猪护着身后的幼崽,一边尖叫一边冲撞,整个山林仿佛都在这股蛮力下微微震颤。
三只青年金雕不再盘旋观望,它们调整姿态,展开了第一轮攻击。
左侧的金雕翅膀一收,如离弦之箭般俯冲而下,它没有直接扑向体型庞大的成年野猪,而是瞄准了一头跟在族群边缘的半大野猪。
锋利的喙如铁钩般狠狠啄向野猪的耳廓,那野猪吃痛,猛地甩头嚎叫,力道之大险些将金雕甩飞。
金雕灵巧地振翅拔高,而那头受伤的野猪却失去了方向,径直撞向旁边一头同伴。
两头野猪的獠牙狠狠剐蹭在一起,瞬间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下的腐叶,血腥味在潮湿的空气中迅速蔓延。
中间的青年金雕抓住这个混乱的间隙,双爪如利刃般扎进一头母野猪的臀部。
它借着俯冲的巨大力道,爪子深深嵌入皮肉,随后猛地振翅向上拉扯,硬生生撕下一大块带血的皮肉。
母野猪疼得高高蹦起,疯了似的原地打转,尖利的叫声刺得人耳膜发疼。
它慌乱中撞进了一片低矮的荆棘丛,细密的尖刺瞬间扎满了它的身躯,让它动弹不得,只能在荆棘中徒劳地嘶吼。
右侧的金雕则始终悬在猪群上空,它不断扇动宽大的翅膀,强劲的气流卷得野猪们睁不开眼。
它每次俯冲都点到即止,只在野猪背上留下几道浅浅的血痕,看似没有杀伤力,却成功打乱了野猪群的逃窜节奏,将那些试图四散奔逃的野猪,一次次逼回开阔地带,为地面的陈景和猛兽们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