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州各色官员对李崇的身份大概有所揣测。
李崇一面巡查一面寻到这些人贪墨的蛛丝马迹后恩威并施,其他的暂且不论,先缓了灾情再说,这才能够号令这些人,其中多少艰辛李崇未曾言明,却也能从他那些密折中窥见一二。
“这些人犯下大错,依照律法,合该抄家流放,可丹州却也实在脱不开这些人,如今一应赈灾之事,也需得他们出力,儿臣斗胆进言,对这些人小惩大诫,命他们戴罪立功,如此一来,既可解了丹州灾情,也是敲打,想必他们会顾念皇恩,就此改过,日后时时警醒,也不敢再犯下大错,如此倒是对丹州将来有益。”
父皇心中不悦,借着丹州之事又来敲打我。”
仇修文道:“臣正有此谏。”
李照道:“你也觉着我当初不该管?”
仇修文道:“便是丹州之事,臣也认为殿下您不该再插手。”
李照笑了笑,“叫你别再劝,你却不听。”
仇修文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殿下虽不愿听,臣却一定要说,齐王此去小半年,在丹州必定下了极深的功夫,况且皇上已经下了旨意,殿下您又何苦违背皇上的意思。”
“父皇的意思?”李照道,“父皇叫了张文康回来,你难道不觉着父皇并非那样的意思?”
“臣斗胆揣测,皇上传张文康回京,是要张文康将丹州之事再详细阐述,好与齐王所呈的比照,是为了齐王,而非为了丹州。”
李照垂下眼。
仇修文又继续道:“宫内宫外之事不同,殿下也不必太过忧心,君心难测,齐王也是有得有失,他得的未必有他失的多,一切全看皇上的心意,皇上的心意才是最紧要的。”
李照懒得抬眼,道:“你也下去吧。”
仇修文不肯死心,“殿下,杨新荣性子孤介,太过刚正,若让他去了丹州,恐怕会闹出乱子。”
“下去。”
李照平缓的两字砸下,仇修文不敢再说,只能躬身行礼,后退出殿。
李照默默在殿内静了许久,不知不觉间天都已经黑了,太监进来点灯,他才恍然察觉,环顾四周后,道:“卿云呢?”
卿云入殿时比素日里谨慎许多,李照方才传了晚膳,正在净手,见卿云低头弓腰,两只手捏在腹前,端得一副老实规矩的模样,李照一见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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