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长?”小个少年见沈错怔怔出神,低声探问道。
沈错心中难以平定,半晌才反应过来,说道:“甚好。有劳你们为我指个路。”当下携起两人急掠而返,与众人汇合。他的身法日益精进,挟着两人也不见迟缓。沿途景物变换,风声烈烈,两位少年惊喜交集,对沈错更是崇拜,嘴里嚷嚷道:“哇!道长,你可比那紫皇观的道士厉害多了!”
沈错暗自疑惑:“本地的民众多信巫蛊之术,竟还能有道观在此兴建?也不知是何来历。”便出言相询。
“这道观在我们村子前的大酉山上。要是村里遭了灾,我们就会去里面拜一拜。周围的土地庙,丹山寺我们也去,有时候它们比蛊婆婆灵验。”稍微年长的指了几个方位。
沈错含笑道:“你们倒是灵活机变。”
两位少年甚为早熟,落地后见了这许多生人也不害怕,哼着歌谣,走前带路。一行人七拐八绕,于黄昏时分行出了山谷,来到了少年所在的村落。
夕阳斜下,村头苦苦等候的母亲终于见到了两人,看着他们手中鱼儿又是责备又是感动,领着两人向沈错遥遥欠身致谢。
一行人由村口折向大酉山。天机子见前面群山由九座山峰组成,观之犹如太极八卦,忽然记起了紫皇观的来历,抚须沉吟道道:“老道记起来了,你的师父曾提起过。妙华洞天旁立有一道观,观中供奉紫薇大帝,隶属于龙虎山一脉,便是这紫皇观了。”
沈错倍感亲切:“竟会在此处遇到同门!”
“你先不忙激动。”天机子摇头道,“当年尊师行脚至此实则双方是不欢而散的。”
“这却是为何?”沈错不明所以。
“自唐以后,紫皇观经过数代发展,观内道人早非原先汉人,而是本地的苗侗先民。他们结合当地傩巫之术,创造了新的道派。”天机子回忆当时道玄子所言,复述道。
“那成了什么道派?”一旁的玉蟾子问道。
“道玄子没说,为师自也不知。”天机子续道,“摒弃原先教派后,道徒所尊教义、所习道术均是截然不同。据说,还隐隐带着邪性。当时,天下大乱,龙虎山天师颁下法旨,邀天下道众上天师府供商救国之计。哪知道玄子到此之后,紫皇观拒不接旨,他费尽口舌,对方仍是不为所动。双方大打出手,悻悻而散。”
“紫皇观此举是公然挑衅天师府的威望。龙虎山竟不降罪?”玉蟾子惊讶道。
天机子苦叹一声道:“民不聊生,百姓都吃不饱饭谁来求仙问道?这天师府又哪里还有什么威望?道门衰落,各家均是人才凋敝,前往龙虎山的屈指可数…茅山,青城,武当,全真…若是要去问罪,真不知要问到何时?况且,龙虎山自己也已是青黄不接,似道玄子这般能独当一面的又有几人?”
玉蟾子联想起自家武当山的现状,点了点头。
“其中竟有这层纠葛。”沈错默默记下说道,“稍后我还是同白郁一起去山间过夜,以免显露了龙虎山的内功将关系闹僵。”
“这却也不必,事情都过去近三十年了,想来知情的人也已寥寥无几。”天机子捋须道,“不过,道玄子既说他们所修的道术带着邪性,我们今夜还需小心在意,护住师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