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井里沉了个人?”沈错怀疑自己听错了。
“八九不离十。”白郁甚为自信,“方才沈兄弟也说了,此处是个商会。商贾之间因分利不均愤而灭口再平常不过。而此处院子又颇为偏僻,杀人抛尸倒也不易被人发现。”
沈错将信将疑,探入井沿,只觉有淡淡青苔气味钻入鼻中。拘水而闻,也并未嗅出异味。凝目深望,却苦于水位较高,水井又是上窄下宽,怎么也看不到底。
过了片刻,月影被薄云所遮,光影阑珊,分外暗淡。沈错直起了身子,却见井内幽幽泛起了绿光,似如先前在江河沉船附近所见的地方鬼火,一时倒也信了几分。他瞥了眼铁链,心思一动,伸手欲要将井中的锁链拉出,看个究竟。
“慢来…”白郁阻拦道,“沈兄弟是猜测这尸体是被铁链缠住,沉在水井之中?”
“嗯。”沈错点头,“我想拉上来看看。”
白郁又向井中张望了眼,说道:“井里和水中的酸腐恶臭气味早已散去。苦主怕是已经死了多年,即便拉了上来,也无济于事。费力不讨好。”
沈错抿了抿嘴,坚持道:“可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个念头,让我去探个究竟。”他取出胸前的玉蝉说道:“而且这块玉无缘无故发烫起来,也不知和此事是否有关。”
“奇了!”白郁见状,伸手碰触。
“这块玉饰极为别致,沈兄弟从何得来?”白郁端详了片刻问道。
“村里神婆的遗物。”沈错回答。
那年王婆的棺材被挖开,化成了僵尸,陪葬的盒子中便有这玉蝉,沈错至今留在了身上,算是缅怀。
“寒蝉,蜕壳羽化、振翅高飞。道家视其为脱胎换骨、羽化登仙之物,因而推崇备至。小小神婆有此见识倒是少见。”白郁示意沈错收好物件,围着石井转了几圈,又道,“井口这般狭小,要是蛮力拖拽难免会损坏尸身,需有人下到井底,将其托举上来方能稳妥。”
言罢,长叹一声:“唉...这苦差事,怕是要落到白某头上了。”便自顾自地宽衣解带起来。
沈错自知水性远不如白郁,自告奋勇反显得惺惺作态,只好道了声“有劳了”。
白郁光着身子,踩入井内,双手攀在井沿之上,低呼一声:“白某去也!”深吸一口气,没入了井水之中。
一炷香过后,井中全无动静,趴卧在井旁的阿灵半眯着眼,沈错却显得焦急:“怎么这么久还没响动,该不会井下真有妖物吧。”他又看了平静如镜的井水:“要真是有妖物缠斗,应该不会这般太平。”
又过片刻,趴伏的阿灵忽然耳廓耸动,站了起来。沈错见最右的那条锁链开始晃动,便走上前去将其拉起。随着井水中的水泡不断上涌,却只是白郁搭着铁链浮了上来。
沈错一愣问道:“可是下方并无尸首?”
白郁摇头:“这井下别有天地,沈兄弟你下来便知。”
沈错略一沉吟,指着水井对阿灵道:“阿灵,帮我们守着井口。”
“汪!”见阿灵答应了一声,沈错也脱了衣物,沉入水里。
井水清冽可鉴,沈错随着白郁下潜到底,挺直身子,站在了一块两丈见方的平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