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使者竟如此傲慢,已是胸怀利剑,杀心骤起。
一艘搁浅了的船,有什么好牛逼的?
陈子履道:“那没得谈了,咱们战场上见真章吧。”
说着便挥挥手,让侍卫把雅科布赶紧轰走。
因为他怕自己忍不住,坏了不斩来使的千年规矩。
夸克·琼只是澳门的一个小掮客,本钱不多,牵桥搭线的本事倒很强。
他把人送回对面,又去威龙号呆了好一会儿,最后才终于返回中军。
告诉众将,荷兰人提出了最后的条件。荷兰人可以走,不过得收一成赎金——威龙号所载货物的一成。
只要威龙号愿意,这次大潮海上壁垒号就会驶离,并且保证不在附近海域伏击。
陈子履奇道:“那几个掌柜答应了?”
夸克·琼道:“他们不敢擅自答应。必须征求您的态度。”
陈子履更奇了:“那本官要是答应呢?”
“那我们要好好盘点一下……”
陈子履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破口大骂:“我大明一千官兵在这里看着,你们竟甘受勒索?你们还有点廉耻之心吗?”
“这……我们也没办法呀。”
夸克·琼心中暗骂:“你身为大明官员,还勒索我们呢。到底谁没有廉耻之心。”
脸上却一脸苦相,细细解释起来。
原来,最近海潮越来越大,方才船员去看了一下,今天更大了。
恐怕几天之内,或许就在今晚,大潮能漫上沙滩。
届时,搁浅的两艘船会重新浮起,无需大量绞盘拖动,也可以重获自由。
雅科布威胁威龙号,倘若不答应这个条件,他们就开炮轰船。
如果两艘船都走不了,威龙号自然不怕这种威胁。
因为明军可以反威胁,一旦开炮轰船,抓到就“凌迟处死”。
今天潮水那么大,对方有随时走的可能性,又完全不同了。
掌柜们担心荷兰人临走之前,真会狂轰滥炸一番,把气全撒在老闸船上。
两艘船的距离不到一百步,实在太近了,老闸船没法躲避炮弹,就是个巨大的靶子。
哪怕只轰上一个时辰,都得破上一两百个大窟窿,非大修几个月不可。
且船壳无法抵御对面的舰载炮,炮弹砸进货舱,必定损坏一部分货物。
其中的瓷器、漆器是万万不能被砸,一碰必坏。
绸缎、书籍等破了相,只能当次品贱卖,也卖不上价钱。
所以打上一两发炮弹,半船货就毁了。
当真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孙二弟是这么多人里最笨的,也听出来不对,忍不住问道:“官兵来了,你们还怕什么。先把瓷器、漆器卸下来,不就行了吗?”
“不行啊,”夸克·琼一脸的无奈,“雅科布说了,我们胆敢卸货,他们也开火。”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周文郁气得哇哇大叫,“竟有如此嚣张跋扈之番邦。翻遍史书,闻所未闻。”
杨御蕃也气鼓鼓道:“番贼在大明海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