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率先打破了殿内的沉寂,声音略带沙哑,却清晰异常。
“敢问陛下,是否已经知晓了使团那边递来的消息?”
庆皇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与其说是叹息,不如说是一种压抑后的宣泄。
“哎。”
他抬眼看向陈萍萍,语气平淡。
“都知道了。”
“一个九品箭神,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这话听不出是惋惜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着实算是我大庆的一大损失啊。”
陈萍萍微微垂首,语气恭谨。
“请陛下节哀。”
庆皇闻言,嘴角却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节哀?”
他反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冷峭。
“节什么哀?”
“不过是技不如人罢了。”
陈平平并未抬头,继续说道,语气却比先前凝重了几分。
“可陛下,臣以为,此事疑点颇多,并非‘技不如人’四字便能轻易盖过。”
“上衫虎冒险营救其义父肖恩,这尚在情理之中,毕竟父子情深。”
“但是燕小乙,其驻防之地又非沧州,他为何会无故出现在驻地之外的沧州地界?又为何不惜暴露行藏,也要悍然出手刺杀使团正使范隐?”
“他若一心要杀范隐,又为何会与前来营救肖恩的上杉虎起了冲突?最后竟还被上衫虎所杀?”
“这其中,怪异之处实在太多,简直是匪夷所思。”
庆皇听着陈萍萍条分缕析的疑问,眼神闪烁了一下,他从榻上缓缓坐直了身子,目光投向窗外幽深的夜色,片刻后才悠悠开口。
“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特有的穿透力,仿佛能看透人心。
“是范隐那小子,提前算到了上衫虎会不顾一切去救肖恩,所以他将计就计,故意泄露了使团的行踪,将燕小艺这条原本不该出现的鱼,也一并引诱到了沧州那张网里。”
“然后呢,他再借着混乱的局面,借上杉虎的手,除掉燕小艺这个心腹之患,最后,再顺水推舟,将这盆脏水,尽数泼到上衫虎的身上。”
陈萍萍依旧保持着垂首的姿势,声音平静无波。
“这……臣愚钝,便不知晓了。”
庆皇忽然从榻上走了下来,明黄的寝衣下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他随意地套上了鞋履,一步步走向陈平平,停在了轮椅之前。
昏黄的烛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陈平平的身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陈萍萍,眼神锐利如鹰。
“你,当真不知道?”
陈平平缓缓抬起头,迎上庆皇审视的目光,神色间没有丝毫波澜,仿佛那只是寻常的问话。
“这……”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臣的确不知其中详情,陛下明鉴。但此事诡异,若陛下准许,臣当即刻派人详查,定能将前因后果查个水落石出。”
庆皇盯着他看了半晌,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