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您看这事儿闹的。”
“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兄长大人来叫我回家吃饭了。”
“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说着,他甚至不再看沈重的反应,直接转身,走向另一边还处于“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呆滞状态的言冰芸。
他一把搀住言冰芸那因伤势而摇摇欲坠的身体,动作轻柔得像是扶着自家缠绵病榻的老佛爷,慢悠悠地,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
眼看着两人就要越过沈重刚才站立的防线,即将踏出这间压抑的屋子。
“锵!”
一道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划破了沉寂。
一抹森然的寒光闪过,沈重的佩刀再次出鞘,如同毒蛇吐信,精准地横在了二人身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给我看好他们。”
沈重丢下一句冷得掉冰渣的命令,屋内的锦衣卫们这才如梦初醒,呼啦一声,重新将范贤与言冰芸围困在中央。
沈重自已则提着刀,眼神阴郁,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向门口。
他每走一步,脚下的木地板都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院子里,阳光正好。
范隐正闲适地靠在门框上,姿态慵懒得像一只晒太阳的猫。
他手里捧着一个油乎乎的纸袋,正从里面捏出一颗饱满得发亮的红枣,慢条斯理地塞进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咀嚼着。
看到沈重提刀出来,他甚至还抬起那只没拿纸袋的手,非常自来熟地打了个招呼,仿佛两人不是生死仇敌,而是约好了一起斗蛐蛐的街坊。
“呦,沈大人,您也在啊。”
“正好正好,劳烦跟您打听个事儿。我那个愚蠢的欧豆豆……哦,就是我那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弟弟,他是不是在您这儿做客呢?”
“这不饭点儿了嘛,我娘让我来叫他回去吃饭。”
沈重跨过高高的门槛,院内明媚的阳光照在他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上,光影交错间,显得那张脸格外诡异。
“范隐?”
他的声音嘶哑,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范隐笑呵呵地又捏起一颗枣,甚至还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是我啊,范隐。沈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昨天不才见过嘛?怎么,这才隔了一天,您就不认识我了?”
沈重的质问如同连珠炮般脱口而出,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惊疑。
“何道人呢!?”
“他明明是去追你了!”
“何道人是九品上的绝顶高手,你区区一个八品,怎么可能从他的手里逃出来?”
范隐没有说话,只是把手里那颗红枣举到眼前,对着天上的太阳眯起一只眼瞅了瞅,那副认真的劲儿,好像是在检查这颗干巴巴的枣子里面,究竟有没有被虫蛀过。
仿佛这颗枣的内部结构,比沈重那关乎生死的问题要重要一百倍。
沈重看着他这副有恃无恐、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的不安如同野草般疯狂滋生,他甚至开始控制不住地自问自答起来。
“难道……难道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