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隐没有理会旁人那混杂着震惊、怀疑与荒谬的目光,他继续将自已的逻辑链条补充完整,声音清晰而冷静。
“届时,臣若娶了叶家小姐,这叶家,便相当于有了两位大宗师。”
“陛下……”
他微微躬身,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每一个字都敲击在权力的天平之上。
“您,不怕吗?”
庆皇闻言,竟是笑了。
那笑声不大,却在寂静的亭中显得格外清晰。他没有预想中的龙颜大怒,反而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朕,有什么好怕的。”
【靠,忘了,他也是大宗师,而且是最强的那个。】
范隐心中暗骂一句,但脸上却不见丝毫气馁。
他的目光,瞬间转移,精准地锁定了新的目标。
“陛下不怕。”
“那太子殿下,未来……怕不怕呢?”
被点到名的太子,身体猛地一僵。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把火,竟然会烧到自已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脸上,那一道道视线,有父皇的审视,有兄弟的玩味,还有范隐那咄咄逼人的质问。
庆皇也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已的儿子。
“范隐在问你。”
“你将来即位,范隐成了大宗师,你怕不怕他们叶家,同时出两位大宗师。”
太子的额角,渗出了一丝细密的汗珠。
这个问题,就是一个陷阱。一个淬了剧毒的陷阱。
说怕,是示弱,是无能,更是对父皇连一位大宗师都无法掌控的权威的质疑。
说不怕,就是公然接受一个未来可能动摇国本,甚至威胁皇权的强大家族。这同样是政治上的幼稚。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每一个字都在舌尖上反复斟酌,嘴唇翕动了几下,终于找到了一个看似万全的回答。
“回父皇,叶留云大宗师,向来闲云野鹤,无心朝政,天下皆知。”
“且,叶家之人,和叶留云大宗师之徒,宫点,都在朝中担任要职,一直忠心耿耿。”
“而范大人,更是屡立奇功,一心为我大庆。”
“儿臣相信,即便范大人将来真的成为大宗师,也必是我大庆的擎天之柱,而非祸乱之源。”
“儿臣,没什么好怕的。”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捧了叶留云,又赞了范隐,更彰显了自已的胸襟与对父皇治下臣子的绝对信任。
庆皇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浓。
他再次看向范隐,眼神里带着一丝胜利者的愉悦,仿佛在说:你的招数,朕的儿子也能轻松化解。
“你看,他也没意见。”
范隐彻底没话了。
釜底抽薪之计,被太子一番太极推手给化解得干干净净。
就在众人以为,这桩婚事已成定局,范隐再无回天之力时。
范隐忽然有了新的动作。
他不再争辩,而是伸手入怀,摸索片刻,竟掏出了一本薄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