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排排细长的玻璃管,插在木制的架子上,里面盛着五颜六色的液体。
圆底的烧瓶被铁架固定在半空,下方有小小的、跳动着蓝色火焰的灯盏在持续加温。
瓶中的液体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一丝丝白汽顺着导管,被引向另一个装着冰块的容器,凝结成晶莹的液滴。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混杂着草药与矿物的奇异味道。
这里没有寻常衙门的卷宗与笔墨,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洁净与秩序。
这里是监察院三处最核心的实验室。
其中一个正埋头于一尊琉璃皿的人,似乎察觉到了窗外的视线,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
范隐的目光与他对上。
那人脸上罩着一层白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但那双眼睛周围浓重的黑青色,范隐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冷师兄。
冷师兄看到范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放下手中的细颈瓶,对着范隐比划了几个手势,又指了指院落的入口方向。
范隐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他转身来到那间独立屋子的正门旁,静静等候。
片刻之后,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出来的人正是冷师兄。
他已经脱下了那身严丝合缝的白色长袍、手套与口罩,换上了监察院统一的黑色官服。
只是那官服穿得并不齐整,衣襟敞着,腰带也系得松松垮垮,仿佛只是随手披在了身上。
“小师弟来了。”
冷师兄脸上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亢奋,双眼放光,快步上前便要行礼。
范隐连忙伸手扶住他。
“冷师兄,使不得,你是师兄,哪有师兄给师弟行礼的道理。”
“嘿嘿。”
冷师兄发出一声干笑,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没事儿,咱们三处不兴那套,费老最是厌恶那些繁文缛节。”
“谁给谁行礼,都一样。”
范隐闻言,也笑了。
“也对,老师一向如此不拘一格。”
冷师兄的视线紧紧锁在范隐脸上,急切地问道。
“小师弟这么早来咱们三处,是为了昨天你刚交代的那个……复刻味精的任务吧?”
范隐挠了挠头,神情里带了些许不好意思。
“我今天正好来院里办些事,就顺道过来看看。”
“那个委托,其实不急的。”
“哎呀!”
冷师兄也抬手挠了挠头,但他的动作里全是烦躁与激动。
“小师弟所托,乃是重中之重,我们这些做师兄的,怎敢懈怠。”
“昨夜,我们几个师兄弟就按照你给的方子和步骤,一步步地试了。”
“东西倒是出来了。”
“就是……里面的杂质太多。”
话音未落,冷师兄又立刻拍着胸脯,急切地保证道。
“不过,小师弟你放心,再给我们几天时间,保证能给你弄出最精纯的味精来。”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