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下官还是有罪。”
范隐挑了挑眉。
“哦?还有何罪啊?”
邓梓月沉声道。
“下官……任人唯亲。”
范隐闻言,反而笑了。
他将那三份卷宗递还给邓梓月。
“若是正常选拔人才进一处,你任人唯亲,只选自已认识的人。”
“我肯定会治你的罪。”
“但你调这三人来,是为了帮你稳住一处,而不是一处正常选拔人才。”
“这种时候,你不任人唯亲,难道还任人唯疏,去提拔那些你根本不了解的人吗?”
“我给你留下的是一个烂摊子,一个随时可能分崩离析的一处。”
“特殊情况,自然要特殊对待。”
“你做的,很好了。”
范隐的认可,让邓梓月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几分。
“多谢大人谅解。”
范隐话锋一转,又带上了几分揶揄。
“话说回来,我刚刚可听见了,你安排的那三个人,光说我怎么怎么样了,说的好像我凭一已之力就拯救了一处。”
“可这段时间,真正整顿一处、处理所有麻烦事的人,是你邓梓月。”
“怎么不见他们提一提你的功劳?”
邓梓月脸上露出诚恳的表情。
“下官所做的一切,皆是奉大人之命行事。一处的脱胎换骨,根源在于大人的高瞻远瞩与雷霆手段,下官不过是执行者,不敢居功。”
范隐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
“你这马屁,拍得比老王的还要肉麻。”
他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衫。
“走吧,人也到得差不多了。”
“该干正事了。”
范隐刚刚走出东边侧房,恰好与从院中涌入主楼大堂的众人迎面撞上。
嘈杂的人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在了原地,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个施施然走出来的人。
看清来人的一瞬间,所有人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躬身行礼,声音汇成一道洪流。
“见过提刑司大人。”
范隐随意地摆了摆手,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诸位不必多礼。”
众人这才敢直起身子,但依旧低眉顺眼,不敢直视。
王七年立刻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悄无声息地凑到了范隐的身侧。
邓梓月则早已站在另一边,神情肃穆,两人一左一右,如同两尊护法。
范隐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眼神并不锐利,却让每个人都感觉自已被看得通透。
“嗯,不错。”
他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
“精神面貌比我出使前好多了。”
“这才有点一处监察百官的样子。”
范隐话锋一转,声音变得平淡。
“诸位也知道,我刚刚从北奇出使回来。”